心頭血來救。
三個男人定定站在離那處幾米開外的地方,目光齊集落在棺中染青的身上,整個寒玉宮內,除去左傾城唸咒語的聲音,再無其他雜音。等待是最煎熬的一種滋味,可就算再焦慮,也只能等下去。
當染青猶如蒲扇的長睫開始輕顫的時候,他們都瞬間失了呼吸,誰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恐錯過了什麼。慢慢的,慢慢的,那睫羽展開,烏黑的眼珠嶄露眼前,她終於睜開了眼!
若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最美麗的,無疑就是此刻睜開雙眼凝看上方的她。生動是她,美麗是她,動人是她,都是她。
秦天策酸澀的眼有了溼潤,這是成功了嗎?她真的靈魂歸體了?轉眼去看地上的陳青,確實氣息已經全無,那具身體終於在歷時這幾個月後逝去,而靈魂回到了本來的身體內。抬手抹去眼角的溼潤,卻覺連手指都在顫抖。
其餘兩人不比他好,將近兩年的時間,沐澤每日看她都是緊閉雙眼,不止一次的祈禱她突然有一天能夠睜開雙眼,看看這世界。可是奇蹟不會出現,祈禱也終究只是他心魔而已,終於此刻,他看到了那眼中水潤般晶瑩的光。唇間輕喃:“然弟……”
以為自己喊出了口,卻原來這不過是他心裡頭的聲音,唇只是張開,卻沒出聲。
而南越塵的一聲“青兒”,更是擊在了他心頭,那稱呼……熟悉又陌生,彷彿幾曾聽過,心念轉動間,南越塵先兩人一步到了棺材跟前,扶著邊緣,沒有立即去抱她,而是柔聲而喚:“青兒,你終於醒了。”
茫然的眼,輕眨了兩下,定定的注視著上方,彷彿聽不到耳旁的聲音。
秦天策也走過來,嘗試輕喚:“染青?”
只見她睫毛顫動了下,似乎對這個名字有感應,可眼珠仍沒轉動,依舊茫然。三個男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似乎……沒有意識?怎麼回事?
沐澤俯下身去探臺階上陳青的鼻息,確實已經沒有氣息了,靈魂已經成功歸位,可然弟卻像是沒有恢復過來。他視線轉向還沉目的左傾城,施術人是她,會不會問題出在她身上?南越塵心中也有了此想,正待發問,忽見左傾城“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就直直倒了下去。
驚變太過突然,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番轉折,沐澤上前察看,發覺她還睜著眼,並沒有昏死過去,急問:“左傾城,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已知她並非真正左千葉之女,可畢竟喚了她兩年這名字,且也不知她本名是何,只得依舊如此稱呼。
左傾城抬起眼,凝目看向那張焦急的臉,艱澀開口:“剛剛施展引魂術到最後階段,忽然體內生出一種剛猛之氣與我巫術抵抗,我奮力相拼,最終只覺劇痛直衝腦際。”然後就吐血竭力而倒了,不用說她此刻被那剛猛之氣給震得受了重傷。
就在此時,棺中的染青也起了變化,她臉上血色盡失,而唇角漸漸開始溢位血絲,痛楚漸漸浮上她臉,秀眉緊皺,一聲呻吟從她口中吐出,極弱。卻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秦天策連忙從水晶棺中扶起她,想要為其度內力,卻聽左傾城阻止說:“不要,她剛剛靈魂歸體,又受莫名外力所襲,身體極弱,是承受不了你們的純陽內力的。”被她這一說,他立即僵住,不敢再妄動,可現在要怎麼做才能讓她不痛?
沐澤也覺手足無措,他問:“用心頭血呢,會不會有用?”之前不就是用他的心頭血保住她身體不滅嗎?會不會此時也要用心頭血來救?
左傾城眸光中某種情緒掠過,卻仍然搖頭,“她靈魂已經歸位,但卻在引魂過程中受損,心頭血並非萬能良藥,此時是無用的。”
南越塵眯起眼凝目在秦天策懷中的女人,忽然席地而坐,閉上眼。在記起自己是墨塵之後,雖無法恢復神力,卻已有神識,所以他要驅使神魂去找已經離開仙道身體的太白問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引魂術也是他教的,怎麼會在關鍵時刻出此問題?
太白離開仙道肉體回九天而去,那仙道的身體就羽化了,其魂識早在太白進駐之前已經遁入仙地。故而此時,他必須利用曾是東海太子的墨塵神魂,意念呼喚太白前來。
南越塵奇怪的動態引起其餘兩人的注意,此時他不是應該與他們一般焦急而又束手無策嗎,怎會突然靜入打坐?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他也會巫術,或者說有其他辦法?
而南越塵在沉心入定片刻後,就睜開了雙眼,目中悠遠深意。忽然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隨意向這邊推來一掌,秦天策只覺綿綿無窮的力量撲向自己,毫無意外的,他的身體飛了出去,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