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安。”
染青撇撇嘴,被說中了心事。就算明知援軍已到,可他畢竟還親自投身於戰場,都說戰場風雲萬變,防不勝防。而她作為將領,躲在府裡也不是一回事,就算有前面她退敵的良策,也無法服眾。
嘆了口氣道:“起碼我們去城樓觀戰總要的吧,我現在是易青。”
等三人再登城樓,放眼四周,除了城樓上留守計程車兵外,其餘兵士都已經蜂擁而出。不用費力找,遠遠就可見那萬軍叢中的白色身影,他騎在馬上,手中揮舞著長劍,所到之處就是倒下一片,但他那件白衣也被血染紅了,不知是他的血還是敵軍的血。
再看對方,南越塵並沒加入戰局,而是站在戰圈之外,指揮著近衛軍把秦天策圍成了圈。手中棋子揮舞,陣勢隨之而改變,有人倒下就立刻有人替補上去。他是想以此來車輪戰,長此下來,秦天策武功再強,也有力疲不敵的時候。
而整場戰役局勢,可見雙方死傷參半,南軍本是以強凌弱,但因為時間的拖延變成了勢均力敵的戰爭。不知南越塵在揮軍攻打東雲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一天?
目光向外飄去,發現在離戰圈不遠處那個身著戰盔的人極其勇猛,仔細看竟然是韓蕭!他終於趕到了!從來都不曾見他離開過秦天策半步,這次卻因援軍遲到差點陷他的君王於生死之際,想必他心中定是惱怒萬分吧。可見他手中劍勢凌厲,毫不手軟,只是他身下騎的似乎不像是馬,倒像是……越影?
染青雙目瞪大,金黃毛色,卻比原先要大上許多。沒想到兩年未見,越影居然長成了一頭猛獸,廝殺於戰場!而它身上的韓蕭眼中甚為焦急,極力想要向前突破,靠近秦天策去助他一臂之力,但卻被沈墨縷縷擋住。
那沈墨武功當真是高,即便受傷了,韓蕭與他也堪堪只能打個平手。
忽被另一邊的熟悉身影牽住視線,那是……凌墨?染青差點驚撥出聲,她當初來的目的就是受香兒之託來找他,如今終於再見他安好而立。他手中的劍沒有當初那般凌厲,很明顯他的傷未痊癒。定是韓蕭和他因為秦天策深陷幽州城焦急萬分,不顧傷未復原就匆匆趕來救援。
“肖何?”耳邊傳來肖奈的疑聲,順著他視線看去,發覺他也凝目在凌墨那處,原來與之對戰的竟是肖何。看樣子沈墨應該是帶領影門眾人全都投在了南越塵麾下。時間的消逝,很多人倒下了,很多人又堅持著站起來再戰。
慘叫聲、廝殺聲,真正演繹著什麼叫腥風血雨,滿目全是紅。
這樣下去,兩方勢均力敵,最終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地上已經屍橫遍野,有東軍的,也有南軍的。人人都殺紅了眼,眼中只有敵人,沒有自己。
戰爭永遠都是殘酷的,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每一場戰爭,都是用無數生命來鋪成血路,成就少數人的英雄夢,帝王路。人們往往只看到王者的風範,英雄的豪氣,家國的興旺,卻看不到那千千萬萬死去的熱血男兒。一條王者之路,是用血染紅的。
沒經歷過戰爭的人,可能會嚮往戰爭。可以功成名就,可以建功立業,可以報效國家。但真身在其中時,才發現戰場是修羅場,是地獄,是噩夢。耳朵被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即將震聾,前方敵人密密麻麻,身旁戰友轉眼化成血霧。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寒玉,去拿琴。”
低柔的嗓音忽然開口,寒玉先是一愣,直視那幽深沉痛的眼,直覺就拒絕:“不,不可以!”她知道她在心裡下了什麼決定,她是想徹底揭開身份來阻止這場浩劫?
“你瘋了,以南越塵的性格,若知道是你,他不會停止進攻,只會破釜沉舟,誓要奪回你。”肖奈也明瞭她的意向,冷靜地低斥。
染青渾身一震,心沉了下去。肖奈說的沒錯,是她腦子亂了,心亂了,看到這樣血淋淋的畫面,無盡的恐懼源源不斷湧來,她怕……她怕下一刻,曾經一起議事的同胞倒在血泊裡,她更怕……目光凝在那抹白色身影上。
是她太過痴傻了,寧染青只是個女人,就算她能復活,又怎會阻擋男人征討天下的步伐?
此時,兩軍已經戰了有三個時辰之多,所有士兵都已經到了疲憊的時候,可是沒有人在退後,只有奮勇向前,不斷廝殺。酣戰的兩軍,完全沒有發現幽州城的東面,隱隱約約有鐵蹄聲踏來。忽然,號角吹響,狼煙升起,“垮垮垮”的萬軍踏來的聲音傳至每個廝殺的人的耳裡。
秦天策與南越塵同時轉頭看向東方,不由眯起了眼,臉色忿然變色。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