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後洞而行。
燕玉苓一面走,一面暗暗盤算,她自然知道楊洛建議由她押守江瑤,主要目的是免除江瑤“制神迫供”之苦。但是這計策雖能奏效一時,卻也容易暴露自己可疑的身份,何況江瑤倔強,要是無法取得口供,又怎能向包天洛交待?
想著想著,忽而腦中靈光一閃,連忙喚住抬網大漢,問道:“本府平時關禁犯人的地方在哪呢?你們領我押她到那兒去吧!”
那兩人齊都一怔,其中一人口道:“包總管不是命令將她送到姑娘房中嗎?”
燕玉苓笑道:“我想了一下,這位姑娘乃是要犯,押到我房裡,萬一被她脫逃了,反而不妙,不如仍然押在禁人牢房中,再由我慢慢開導她,比較安全。”
那人猶豫了一下,道:“但府中禁囚人犯,只有後園水牢一處,那地方如無包總管令牌,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
燕玉苓道:“那麼你們就在這兒等候一會,我去向包總管要一面令牌來。”
她將押送江瑤的兩名勁裝大漢安置在通道中,自己匆匆回返前廳,剛到廳口,迎面正撞見楊洛。
燕玉苓招招手,兩人疾步轉到廊後僻靜之處,燕玉苓忙低聲把自己的用意說了一遍,最後道:“我正想藉此機會,進入後園水牢,看看裡面究竟囚著什麼人?不知包天洛是否會發下令牌?”
楊洛連連搖頭道:“此時他對我們的信任尚未堅固,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反礙大事,你最好仍將她帶回房去,只須防範櫻兒,不妨私下向她表露身份,一方面問問她同來還有何人?
一方面由我去洞府外跟他們聯絡,時機成熟,內外夾擊,方能得手。”
燕玉苓道:“要是她不相信我的話呢?”
楊洛道:“你只要說出姓名,她一定會相信的。”
燕玉苓為難道:“可是,你不知道,她是一個倔強任性的人,未必肯告訴我實話。”
楊洛笑道:“這一點,只管放心,我說她會相信,一定錯不了。”
燕玉苓道:“那位缺牙老前輩在哪兒?咱們去尋他商議一下如何?”
楊洛道:“你是說譚立?”
燕玉苓道:“我不知道他老人家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滿口缺牙斑剝,卻能硬嚼骨頭。”
楊洛笑道:“他現在正有事,不便相見,而且,這事也不必和他商議,你只管照咱們預定計劃去做吧!”
燕玉苓不禁有些失望,便從革囊中取出那隻銀製迷香仙鶴,交給楊洛,道:“這是粉蝶侯弭遺落在我窗外的,你們雖然找不到‘透骨酥’,也許這東西還有用處,請你交給譚老前輩。”
楊洛收了仙鶴,當即匆匆作別而去。
燕玉苓沒精打采仍回原處,推說沒有找到包總管,仍令二人把江瑤放在房門口,待那二名押解大漢去遠,這才輕輕抱起江瑤,進入臥室。
這時候,約莫四更左右,櫻兒睡穴被制,又受迷香薰染,正睡得香夢沉沉,燕玉苓且不驚動她,親自替江瑤解開了穴道。
江瑤穴道一鬆,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一雙大眼珠,骨碌碌滿屋亂轉,鼻子裡冷哼不止。
燕玉苓被她哼得十分不自在,強笑道:“江姑娘,請坐下咱們談談……”
江瑤截斷她的話頭,搶著道:“咱們沒有什麼可談的,趁早免開尊口,別惹我罵你。”
燕玉苓並不生氣,淡淡一笑,道:“你連我是什麼人也不想知道嗎?”
江瑤哼道:“還用問嗎?一個不知羞恥,賣身投靠的下賤女人!”
燕玉苓黛眉一掀,終又強自按捺住,嘆道:“不管你用什麼惡毒話罵我,我對你並無怨言,但是,你不給人解釋機會,甚至連我姓名身份也不想知道,就武斷我是不知羞恥,賣身投靠,未免太使人傷心了。”
江瑤嗤笑道:“哈!你當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老實告訴你吧!你是什麼東西變的?我江瑤早弄得清清楚楚,不是為了你,我也不會一個人闖進這狐狸洞來了!”
燕玉苓一驚,道:“原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江瑤冷笑道:“要不要我說出來?你姓燕,名叫燕玉苓,出身米倉山三手鬼母王蟬門下,你有個姊姊名叫燕玉芝,有個師伯名叫妙手左先生,特長易容術,對不對?”
燕玉苓聽了,駭然大驚,不由自主跳了起來,失聲道:“你……你怎麼會知道這許多……”
江瑤得意地揚揚眉,道:“我不但知道,還認識你師伯左老前輩,更認識你胞姐燕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