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心的接過李治奉上的茶。
要說這皇子皇孫中,最聰慧的孫太傅並不一定能回答得出來。但若論誰最令年紀一大把的孫太傅頭疼無比,當屬皇長孫李治。皇長孫並不像是有些頑劣的皇子,喜歡做些幼稚的惡作劇。相反,這位皇長孫非常好學,但卻如同那些粗魯無比的主戰派,成天總想著戰場廝殺那種野蠻人才會做的事。
身為老臣,孫太傅對此是心痛不已。長孫殿下苦讀聖賢之書,怎麼可以對那種野蠻之人的事如此上心呢。孫太傅很煩惱,一直為此都在煩惱著。但突然有一天,李治突然勤奮好學,再也不總是拿著什麼戰史刨根問底了。他不由虛抹了一下眼淚,老懷甚慰,老懷甚慰。如此勤學聖賢之書的長孫殿下,就算是有一個小小的愛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十幾天裡,李治最喜歡做的,便是在閒暇的時間裡,拿著棋盤向已經年近古稀的孫太傅討教棋藝。下棋能夠渲染文人氣息,穩定心性,對於李治如此的勤學好問,孫太傅自然舉雙手贊同。一開始,作為太傅,他總是打起精神,教導長孫殿下棋藝。李治的學習能力很強,進步神速,沒有辜負孫太傅的期望。
只可憐老太傅精神每況愈下,有一個精力十足的小鬼頭隨時隨地纏著你下棋,孫太傅已經從太醫那裡拿了好幾副藥用來提神。最明顯的,便是孫太傅那鬆弛的眼皮下明顯至極的黑眼圈。
從一開始滿懷心慰的看著李治的身影,直到現在看到那雙小短腿“蹭蹭蹭”跑過來的腳步聲便腳下發虛。這人老了,精神頭靠藥物怎麼也無法彌補的。指下棋走,走一而思三,一抓一大把鬍鬚的老太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難堅持得住。
就這樣,一向精神奕奕、寶刀未老的孫太傅終於病倒了。誰也沒有看到,躲在屏風後面尊貴無比的長孫殿下,笑得狡猾的如同一隻小狐狸一般。
……
“恭喜恭喜,唐大人。”
“唐大人,恭喜。”
一大清早,唐子謀踏入翰林院之後,便迎來了一大片的恭賀聲,只聽得他陣陣迷糊。每遇到翰林院的同僚,對方的眼底都藏著十分的嫉妒,臉上掛著明顯諂媚的討好笑容。他不由摸了摸右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從今天早上起床,他的眼睛就一直跳個不停。
非常不好的預感。
更令唐子謀肯定及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是,一直春風得意且心胸狹窄的阮史,用極為陰沉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滿口不甘,“你也不過只是運氣好罷了,本官可是及弟的狀元。你搶了本官的封賞,也不過是你的運氣,哼。”
阮史如同驕傲的孔雀,昂著高傲的頭顱,滿臉不屑的走。
年輕人,驕奢淫逸,絲毫沉不住氣。仗著自己做皇后的姐姐而趾高氣揚,明裡暗裡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卻不自知。一個官場中的菜鳥,唐子謀對他完全提不起任何興趣。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做他的對手。
完全沒有把阮史示威的行為放在心上,但阮史的話,卻讓唐子謀有種不好的預感。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翰林院從六品編修唐子謀……封唐子謀為太子少傅,從一品……”
太監奸細的聲音,高高的宣讀著聖旨上的內容。唐子謀跪在地上,因為垂著頭,沒有人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太子少傅其實不過是個虛職,更多隻是一些虛設,並沒有太多的實權。若只是虛職,不值得那些人如此諂媚,阮史更加不會嫉妒的五官都扭曲起來。
當聖旨宣讀完之後,唐子謀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道小小的影子。唐子謀嘆息,他明白了為什麼那些人用那種眼光看著自己了。嚥下心底的嘆息,他勉強勾起自己的嘴角。
“從今天起,你要跟在本殿下身邊,專門教孤圍棋。”
“這是下官的容幸。”在別人眼裡,跟在與帝位無限接近的皇長子身邊是無上殊容,但對唐子謀而言,這無疑是把自己綁在了一條隨時會沉入水底的船上。“只怕下官技藝微薄,難登大雅之堂,辱沒了長孫殿下的才華。”
“你的棋藝很不錯,本殿下相信自己的眼光。”李治昂著頭說話,完全如同小大人的模樣。
唐子謀不知道李治是如何使得李望下了這一道聖旨,但既然下了旨意,事實已經造成,後悔已經無用。以前是被一個老頭子纏著整天下棋。現在是被一個初級菜鳥纏著,而且還是不能得罪的主兒。
唐子謀不得不告別了自己悠閒看書的生活,被強令搬到了李治的行宮旁邊的宮殿,正式攀上了皇長孫這棵大樹。
李治除了一個親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