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把他釘在地上,他用殘餘的力量握著頸間的十字架,我感覺到,剛才讓我恐怖的,並不完全是他,或者說給我造成的巨大恐怖中,他只是原因的一小部分。而這時,我荒謬地感覺到飢餓。
一種飢餓的本能支配著我脫下戰術手套,露出光禿禿的手骨。他開始驚慌了,他那英俊的臉在扭曲著,我的手,如同一個飢不擇食的餓鬼撲向食物一樣,插入了他的頭蓋骨,如快刀插入豆腐一般。我感覺到一種充實在骨骼間流淌,腦海中想起,那吃唐僧肉的白骨精……
不!這讓我打了冷顫,我是人。我打著冷顫抽出了手,指骨間還有紅白相間的液體,一滴滴地往下淌。我慌亂地後退了幾步,地上那英俊的他已如干屍一樣。這時我的眼光掃到那把銀白色的手槍,我突然發覺,讓我恐怖的主角,是它。
這時街角走出了七八具腐屍,衝著我發出嗬嗬的聲響,我聽得懂,它們仿似在讚美同類的英雄,這讓我感到羞恥。我戴上戰術手套,撿起那把槍,卸下那人身上的子彈,全然不理那把槍握在手裡,如烙鐵一般讓我的手骨痛楚,我狂奔在長街上,防毒面罩下,早沒有了淚腺的我淚流滿面。
躲在這幢沒有倒塌的十幾層樓的天台,已經整整一天了。我的左手握著那把銀白手槍的槍身,整個手掌和指骨都如同被烙鐵烙過一樣發黑,很痛,燙傷的疼痛,不過我想骨頭大約不會起泡,收好了槍,便沒有再理會,只是左手手腕以下不能動彈了。
我再一次拭了拭沒有眼珠的眼角,這是真實的眼淚,鹹鹹的,我竟然會流淚了。但叼著煙,任它自己燃燒,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