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豔紅的花瓣在水中漂浮。
“十三,你來啦——”當宴蘇出現在玉階之上,水中一個聲音在煙霧中沉浮。
“十三見過皇上!”宴蘇恭敬一揖。
“你也下來泡泡,舒服得很,我都不想起來了——”那聲音懶洋洋的,若有似無。
宴蘇輕嘆一聲,“皇上應知臣是為何而來。”
“我知道,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知道嗎?”水聲微動,宴永站了起來,隱見他身後似乎還有一條人影,低頭肅立。
宴蘇皺了皺眉,微嘆道:“你一日不朝,朝廷紛議不止,如今你已十日未朝,你想京中會是怎樣的局面?走吧,有什麼事咱們路上再說。”
東唐王輕輕一嘆:“好吧,十三哥,我老實跟你說吧,那潘貴妃現在派人把這四處都圍上了,我要一出去,不就讓她堵個正著嗎?到時她豈能與我甘休?”
宴蘇唇角微抿:“所以你讓三哥帶著人來,再裝作你的模樣離開,想調虎離山,引開潘貴妃的視線,對吧?”
“十三哥果然聰明!”宴永拍掌大笑,眉眼間盡是輕狂與得意。
“既然沒有這後顧之憂了,皇上還不走麼?”
宴永便踏著水波出池,笑道:“十三哥,其實就算你不來,我也要走了,只是聽說你往這邊來了,就想著上月你的壽辰我沒到,現在補送你一樣禮物,你可別太驚訝——”
說話間,人已到了宴蘇身邊,輕輕一按他的肩膀:“我先去更衣,你去裡邊的房間看看,我到底給你留了什麼!”
這幾句話他特意壓低了聲音,說得極輕。
“不用了,”就在他甩手要走之時,宴蘇卻已反手與他相攜,微笑道:“只要是皇上送臣的,臣都會喜歡!”
東唐王被他說是攜著手倒不如是被強架著,一時掙不開去,哭笑不得,這時小樓及幾名侍從都在旁看著,也不好說別的,只好道:“十三哥,我說回去就會回去,可我送你那禮物你若是不看,只怕來日定會後悔!”
宴蘇便笑道:“那好,等下叫人把禮物裝到車上,我帶回家去慢慢欣賞。”
對宴蘇來說,只是一句敷衍的話,在他想來,東唐王所說的禮物不過是個藉口,只是想把他調開,從而走脫。
押著宴永上了車,他就把事給忘了。
宴永雖然身為皇帝,貴為天子,但自小被宴蘇打怕了,這一生唯一忌禪的就是宴蘇,此時被他半攜半脅的架出了鳳棲樓,也是無可奈何。
後來坐在車輦上宴永一直長吁短嘆,對他來說,半個後宮的女人,都比不上這沁芳院的一個少爺的腳趾頭。
此時他只顧著思念他的藍顏知己,自然將那禮物給忘了。
但來鳳池裡的侍從們卻在旁聽得清楚,也清楚地上報給了他們的總管,總管大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將這個禮物另裝了一輛馬車,於是這輛馬車隨在浩浩蕩蕩的車馬之後,出了沁芳院的大門。
林笙歌萬沒想到自己是以這種方式離開那個地方。想到即將回到安長,想到自己的官邸,想到那個朝堂,百感交集。
左玉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進入了一位王室貴族的府邸。
因為沈總管對這個沁歌很不放心,所以令左玉一路親自押送他平安入安長。
一路上左玉看到林笙歌時不時的笑顏,總是覺得怪怪的。
這一路,他太安靜了,連一根傲骨都不見了。難道這個有氣節的讀書人,竟也只是個貪慕虛榮的偽君子嗎?
左玉百思不解,林笙歌時憂時喜,兩人就這樣各懷心腸,坐著同一輛馬車,隨著大隊人馬,走了三天三夜,終於到達了安長城外。
城外,旌旗飄飄,四王爺宴林已帶著輕騎五百出城相迎。
宴林也不說什麼,只是到車輦前晉見了一下,宴永見他面沉如水,自知理虧,也不好多說。
就如此前擁後呼著,入了安長城。
等宴蘇坐著馬車回到自己的府邸,已是月上柳梢。
沐浴更衣,洗去一路的風塵,又坐進了書房之中,召來王府管事,檢視一下不在期間有什麼重要的拜貼或是請柬。
這位任管事眼見著王爺把一大堆的貼子都扔在了一旁,眉眼間竟不覺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禁暗暗稀罕。
“好了,你去吧。”宴蘇回過神來,發現任管事還怔怔站在一旁,便揮揮手,讓他把這些東西都帶走。
任管事走了兩步,又想起一事來,重又回頭,恭聲請示:“王爺,不知您帶來的那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