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悄悄拉下臉上的黑布,由於不見陽光的時間太久了,有片刻的眩暈,眼睛狠狠眨了眨,周圍的環境才漸漸清晰起來。
她看到在她腳下躺著一段枯枝,心中一動,慢慢解下腰帶,突然驚叫起來:“蛇!蛇!”
一邊叫一邊驚慌地向漢子這邊跑。
如果她向別處跑,那漢子一定會先跑去抓她,但由於她是往自己這邊跑的,他反而沒危險意識,還以為真的有蛇,立即操刀衝了過來,四下搜尋蛇的蹤跡。
“在哪兒?沒有啊——”
趁這個當口,林笙歌已急急彎身拔出靴子裡的匕首——這本是她父親贈她的遺物,自從女扮男裝後,為防萬一,一直藏在靴子裡,此時果然派上用場。
“我看到就在那裡呀——”林笙歌從他後面掩上,趁他探視之際,舉起匕首便朝他後背刺了過去——只是她力道太小,只是沒進了兩寸!
饒是如此,仍是有鮮血沾到了她手心裡,熱乎乎的,那感覺令林笙歌想嘔吐了。
但那漢子沒有應聲倒下,反而回過頭來,用手摸了一下,溼漉漉的,他看著滿手的血始才反應過來,發出了野獸一樣的咆叫:“王八蛋,你敢暗算老子,老子砍死你!“
林笙歌顧不得噁心了,逃命要緊,她轉身就跑。
刀風凜冽直朝著後背砍來,只要慢上一步,就會被飛舞著的大刀砍成兩半!
這輩子林笙歌還沒跑得這麼快過,以至到後來連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了,直到發現是個山坡時已剎不住腳,腳一歪,身子象皮球滾了下去。
腦子裡嗡嗡響,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雙手亂抓;在觸及一根樹枝還是樹幹的東西,拼命抓住;身子才停住了;這時腳下也踩著了實地。
耳邊聽得有溪流嘩嘩之聲,定了定神,發現她正落在一條山徑上;不過若是再一個翻滾;恐怕就要到下面的溪澗中去了。
風吹來漢子的咒罵聲,她顧不得手腳四肢的刮傷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順著羊腸小徑;鑽進一片長草中;然後往地勢低的地方快速往下跑。
那漢子還在山腰;不敢象她一樣滾下坡去,只好慢慢爬,加之背後的傷口被風一吹,開始覺得疼了,一邊罵一邊哼,越發慢了。
等他爬到那山徑,看看上看看下;哪裡還有林笙歌的影子?
他只好罵罵咧咧,先到溪澗旁清洗傷口包紮起來,總是自己性命要緊。
再說林笙歌,她在草從中鑽行了一會兒;聽不見那漢子的聲音了;才發現前面無路可行。
這時也不辯東南;只能往下走;曲曲折折;兜兜轉轉;最後終於找到一條山道;沿著直走,突然發現道旁停著一輛馬車,再一轉目,發現這周邊的林子似曾相識——原來,她又迂迴到了了原來的坡道上了!
林笙歌吃了一驚,轉身就待跑,忽又想起那漢子受了傷,腳程一定沒自己快,說不定他還沒回來呢?
不過仍不忘小心,先扔了一顆石子過去,並無動靜。
大著膽子悄悄過去,一看車上果然沒人。
大喜過望,迅速把韁繩解開,幸好她騎術甚佳,雖然駕馬車是頭一回。
坡下的漢子隱隱聽到馬蹄聲,等他想到不對勁,已然遲了!
林笙歌駕著馬車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來歇息。
瞧著馬兒通體是被她鞭抽的傷痕,甚是歉意。
想想這後邊的車子只是個拖累,將套在馬身上的車套子卸了下來,這樣也減輕了馬兒的負擔。
“馬兒呀馬兒,這樣你就可以跑得更快了!”
她抬手輕撫著馬鬃,微笑著和它說話。
這馬兒沒了套子的約束,似乎也感覺渾身輕鬆,長嘶一聲,刨刨蹄,冷不丁地就四蹄飛揚,奔向了自由的前方——只留下了吃了一臉塵土的林笙歌,張目結舌!
林笙歌擦了一把臉,自言自語:好人難為,果然不假。好吧,那我就自認倒黴自力更生吧!
想著這裡已是大道,雖然偏僻了些,前方應該就有村莊。
這一走,直至日落時分,前方才出現屋宇的影子。
在月亮爬上枝頭萬家燈火明滅時,林笙歌終於站在了一條可供兩輛馬車並行的街道上。
原來燈光可以這麼溫暖!人聲是可以這麼親切!歷經了長久的荒林與山路,她幾乎淚盈於眶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長街上,因為身上沒有銀子,即使熱呼呼的籠蓋就在眼前,也只能乾嚥口水。
許多路人經過她旁邊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