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朕想來想去,便只有依照父皇生前所囑,靠你們白雲城的力量,幫朕找出他謀反的證據來,而且必須不動聲色,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在懷疑他!”
“皇上的意思是不能打草驚蛇,對嗎?”她淡淡地幫他總結。
宴永點頭。
“父王有先見之明,故早有遺書,若有人勢力坐大,連太后都無法壓制之時,便是使用白雲令之時,但望你們莫讓朕失望才好。”那邪氣不再的眼神,提起先帝,也有微許傷感。
若非當年先帝的堅持,他這個末子無論如何成不了太子。
“皇上放心,我已潛入十三王爺府中,只要他真心存異念,假以時日,必有所得。”她唯有此說。
宴永聞言驀的起身,眉目間一掃愁鬱之色,既驚又喜,對眼前女子輕視之念盡去,讚道:“白雲城中人,果然神通廣大,朕相信姑娘定不使我失望!不知姑娘在裡邊的身份是——”
他不能不奇怪,她眼下好象是皇后宮中的一名宮娥,卻以什麼身份進入戒備森嚴的十三府上呢?
“今日我是為見皇上,所以易裝進宮,在十三王爺府,我就是皇上賜給王爺的舞姬名輕羅。”
“是朕把你賜給了十三?”皇帝一時聽得稀裡糊塗。
林笙歌也不打算解釋清楚,淡淡一笑:“皇上只要記得這個身份就好。我在此地不宜久呆,不如請皇上先移駕吧!”
皇帝想了想,卻伸手將左手尾指上的一個瑪瑙石斑指取下,正色道:“我知姑娘藝高膽大,但十三絕非易與之人,姑娘單人匹馬恐無照應,朕這樣東西就請姑娘帶在身上,如需幫助,你就如此這般——”
林笙歌心中微寒,原來這位看似縱橫聲色犬馬不能自拔的皇帝,竟早留了一手,連宴蘇這等人的府上也有他的暗探。
卻不知那看似無所不知的宴蘇,曉不曉得?
她心中惋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一邊微點頭,表示記下他的話,一邊接過了這枚玉斑指。
“那朕——先走了!”宴永面對這張說陌生卻又感覺熟悉的俏臉,竟有些依依不捨。
如此美人落入十三手中,他更有些不捨。轉念一想,一個不被美色所引誘的宴蘇,豈非更為可怕?
“姑娘,那十三對你有沒有——”於是臨行這一問,心情極其複雜。
林笙歌巴不得快快打發他走,臉色便一冷:“皇上關心的事情,應該是十三有無謀反的野心吧?”
宴永鬧了個沒趣,但因此反更覺得她有魄力,敢當面駁逆一個皇帝!
“那麼,一切拜託!”宴永帝對她深深一揖,她也只是微一點頭。宴永帝不以為意,而後又換了一臉怒容,假作不悅,大步穿帷而出。
外邊內侍急匆匆地尖聲宣:“皇上起駕——”
眸子中的清冷瞬息潰散,林笙歌頹然坐倒在地毯之上,只覺腦袋成一團亂麻。
一場危機,化於無形。但更大的混亂讓林笙歌無所適從。
宴蘇,你真的要造反嗎?
當日皇上大婚,她趁宴蘇不在府中,便進其書房及寢居搜尋她要找的東西。
結果發現了一封密函與這個所謂的白雲令。震驚之下,把燈臺撞翻了;這時宴蘇突然出現,讓她萬不得己,只好順手將這兩樣東西揣在懷中。
回到落子軒,再次細看這封密函,這明明是皇上給一個叫白雲城城主所下的密旨,旨意極簡,大意是稱東唐有亂臣意圖謀亂,言詞含糊,只請其派人協助平亂云云。
當時;林笙歌只覺得雲裡霧裡,朝廷裡有三位王爺坐鎮,明明國泰民安風平浪靜,皇帝為什麼說有人要造反?還要頒密旨向什麼白雲城主求助?且這密旨所稱的造反之人權傾朝野,無人可以制衡,這不就指的是三位王爺的其中一位嗎?是狡兔死走狗烹,皇帝不甘大權旁落,所以捏造謀亂的罪名亂扣?還是真有一人起了異心?
一時,她分不清這密旨所云是真是假,但上面蓋的玉璽還有宴永帝難得一見的草書,確是千真萬確的。
宴永帝的密旨及這個求助令會出現在宴蘇的密格里,唯一的解釋就是皇帝讓宴蘇轉頒這道密旨,其他的,她不敢多想。
懷揣著這兩樣東西,她數日惶惶不安,害怕宴蘇發現她偷取密旨,更怕的是宴蘇的忠誠背後會有另一張面孔——
還好,不過三日,宴蘇就接到西山急報,匆匆離府,而她便趁機與白漱玉合謀,冒宴蘇筆跡往十三王府投遞了一封家書——
她只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冒充這白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