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探尋《洞玄》所載的核心要旨——龍脈,又要經幾度春秋方能與他們團聚?我師父在他年輕的時候辭師出山歷練,隔了12年方才回到派宗根據地,那我又要歷經幾何歲月光陰才能回來?
感慨到此,我一聲輕嘆。
好好洞觀了一下接送我的汽車和司機的臉色,無任何異象,我便上車而去。一路上,我翻來覆去盤算著師父為我訂的機票上的航班及座位號碼,也沒發現任何異常。透過相關的數字以及拆分漢字來測算吉凶,這也是我無恆宗聖典《洞玄》上的一大絕學。我們不能堪透自己的運途、為自己算命測相,但我們卻能根據相關的其他物事來間接估測自己的前程吉凶。
不多久,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到了。卻在下車的一剎,我便忽覺天際陰霾翻滾,我一凜神,只覺繁華旖ni的四圍時空有些支離破碎……我一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平息下來。
三星聯珠的天譴劫局,尚有兩劫潛伏在我四周。
我拎著手提箱,拜別司機,小心翼翼地向機場候機廳走去,如果一切順利,我將在四十小時後抵達北京。
不多久,我的航班便開始檢票通關,望著長龍似的旅客隊伍,我心生一種異樣的感覺,禁不住陣陣哈欠。經過了通關檢票,如履薄冰的我登上電梯,向候機通道走去,放眼已見機坪上多架發出隆隆轟鳴的飛機。
我只想迅速登上飛機,只要飛機起飛離開陸地,按照我無恆宗闡述的“天譴劫局”:雙腳行止無疆,離地不沾風月。也即是說,我的身子只要離開了這片大陸,我身受的劫難便能自行化解。因而,從我現在開始到登機起飛的這一時段,是我所能承受到的最危險的關頭——我身受的“三星聯珠”還有兩次劫難在等待著我。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天災**,但我有些須感覺,這一次我沒那麼好運了。上一次在紐約第五大道,我司命星周圍的那顆白尾星所屬的人救我於險境,而這次,我知道,白尾星不會接二連三地保護著司命星,一切,只能靠我自己。
開始登機了,我急不可待地欲登上飛機,然後在一秒內起飛離開陸地……但我步履卻依然緩慢,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四處探望著。我身邊的人何嘗能理解我此刻的心境?我以為在我走向飛機的這一段距離上會有災劫發生,但奇怪的是一切非常順利,我順利地登上了飛機。
想我一襲風衣,在夜裡衣襟飛揚,呼風喚雨,降妖除魔,一笑等閒,何等意氣風發、瀟灑偉岸?卻在這白天,遭到了“天譴劫局”便如此惶惶惴惴然,七尺男兒,卑顏委瑣,情何以堪?
我剛在座位上坐下來,飛機過道上走過一人,他行李箱裡掉落下一隻茶杯,正好落在我腳下,我剛俯身去撿,那人也已彎腰下來。只在頃刻間,我們的視線便對接在一起。
“謝謝。”這位美國漢子接過我遞給他的杯子,衝我一笑。
我卻在剎那間入定,這美國男子的面相早已讓我境界大開——
我不得不陷入深深的震懾——他天*的司命紋路若隱若現,正在消失!!我心神凜凜許久,隨即,我抓起我的密碼箱緩緩站起來——我從未見過人的天庭司命紋會如此迅速地磨滅!人短暫而又漫長的一生,司命紋日復一日地減短消失直到生命的終結。而一個人的司命紋在短時間迅疾消失的唯一徵兆便是他命不久長,死神就要到來!
只在一瞬間,一副奇妙的畫圖已經湧入了我的眼簾——烈焰火光撲面,爆炸轟鳴交織,警報呼救充斥……
我一陣顫抖,扶著靠手,一抹眼睛,是的,我絲毫不用懷疑了!我的第七感已經告訴我了一切——這便是我的“三星聯珠天譴劫局”第二劫!
我戰戰兢兢地掃向整個經濟艙內部:齊整整地坐著不下一百人!
老天……我可以避開,但這飛機上一百多人能逃走麼?!
空難,空難,空難!
這架飛機將在起飛後的五到十分鐘、當它的雙翼掠過雄偉高大的自由女神雕像之後——爆炸!!!
我能拯救我自己,但我又何以拯救這同行的百十來人?莫非,挑戰所有無奈的抉擇,這便是我命中註定的使命和人生的意義嗎?
也只有到這一刻,天地造化給我上的這一課才讓我徹徹底底明白:我這一生,註定不凡。
最無奈的不是當你能成為英雄的時刻你卻眼睜睜地放棄這一機遇;最無奈的是,當你明明可以拯救一個個生命的時候,命運卻註定了你必須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
我不得不放棄,我不是神。儘管,我會由此自責自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