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驚,只聽得聲音雖小,卻來勢極快,顯然有絕頂高手正悄然潛入!
當下趕緊避到靈堂邊的角落,卻微微探出頭察看。昏暗的月色中,但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影踏月而來。這人影翩若驚鴻,腳下奇快絕倫,看上去非常熟悉。
這個人,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孟——天——戈——
她果然沒有死。
我心頭一震,就如焦雷打過,剎那間,似乎什麼也不知道了!
看來,那日在山谷之中,並非我的幻覺,她就在南朝,她在北天關,她和丁珂平在一起……我心頭一陣血氣翻湧,幾乎想衝上去,緊緊抱著她,再也不放她逃避,又想一刀殺了她,挖出她的心來看看。
忽然渾身肌肉一緊,我肩上的傷口又崩開了。能感到溫熱的血液慢慢滲透了衣甲,我卻沒覺得痛,心頭漲得幾乎要暴裂,一時之間,竟然喘息艱難。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如鬼魅般奔向我的靈堂。值守靈堂計程車兵剛要發出驚叫聲,只聽撲通兩聲輕響,卻被她一一打昏放倒。她就這麼直直走了進去。
我心跳如擂鼓,腦中混亂一片,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是悲?是喜?是愁?是恨?我已無法分辨。情不自禁之中,我緩緩站了起來,如行屍走肉般也跟了進去。
總算我在極度失常之下,還留著一兩分神智,動作也算輕手輕腳。孟天戈就這麼僵直地站在我的靈樞之前,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竟也沒覺察到我的進入。
我二人相距不過兩丈之遙,但卻似乎隔著天荒地老。
靈前的燈火暗暗沉沉,孟天戈的影子被拖得閃耀不定,顯得有些悽惶之感。
我靜靜凝視著她的背影,注意到她白玉般的手已用力捏成了拳頭,甚至全身的骨胳都在發出了微微的格格聲,似乎在用盡全力剋制著什麼激烈的情緒。
忽然,我看到她身前幾滴水珠掉在泥土之中。
我忽然很想笑。
孟天戈,你在為我流淚嗎,這又何苦。
她愣愣地站在靈樞之前,忽然艱難的跪下,她的動作如此的沉重,我甚至能聽到她骨骼緩緩曲折的輕微聲息,似乎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需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支撐。然後,她就這麼伏在我的靈樞之上,用力抱住了棺材,口中發出一個輕微的聲音——
雷澤。
她喊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口氣真如同在面對一個鬼魅,聲音如此的溫柔而淒涼,似乎這一聲呼喚,終於帶走了她生命中剩餘的所有熱情。
她的擁抱如此用力,我甚至聽到了棺材發出的輕微裂響,只怕要經不起如此的力道,有所破損。我冷冷看著眼前這個陷於極度痛苦之中的人,心中竟然掀不起一絲波瀾,似乎她所哀痛著、悲傷著的並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
孟天戈,在你背棄我之日,我早已做了一個鬼。
你既然敢做,為何又不能承擔?
我心非石,不可轉也。孟天戈,是你讓我變成了徹頭徹底的鐵石心腸。
我不會再對你留情。
既然來了,你就留下吧。
我嘴角慢慢牽出一個笑容,想必神態有些猙獰,沉聲道:“孟天戈,原來你沒有死。今天竟然是你來了,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
她聽得我這句話,身子陡然一震,快速回過頭來。
一剎那間,我看到她竟然是淚流滿面。
呵,孟天戈,為何如此啊!
她看到我的一剎那間,眼中湧過狂喜的光焰。那種喜悅如此明顯,就象一個徹底寒徹的雪原忽然恢復了綠色的生機!狂喜之下,她甚至沒有掩飾臉上的淚痕,就那麼目光灼灼地直視著我。
我看著她熾烈如天火的眼神,心頭莫名其妙地又湧過了一陣絞痛。
原來,我畢竟無法對她徹底不動心。她的情緒竟還是如此激烈的影響著我。不行,這個女人已經投奔丁珂平,他二人聯手,勢必成為我軍致命威脅。
我迅速平靜下來,緩緩道:“本來,我等待的是丁珂平的大軍,想不到等到了你。你也在北天關,幫著丁珂平,是吧?有些詭計,根本是你想出來的,是吧?”一咬牙,我拔刀而出。
她凝視著我手中刺目如雪的刀光,慢慢微笑起來:“呵呵,雷澤,原來你沒有死。好,詐死埋名之事總算我們都做了一次,今日就算扯平吧。”說著,微微掃了一下我手中的刀,悠然道:“看來,今日難免又有一戰,你很想殺我,是麼?”
我凝視著她的眼睛,這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