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來龍去脈,李牧三兄弟果斷的報了名。確切的說兩位兄長都是被迫報了名,只有他一個人是自願報名。
胳膊拗不過大腿。如果是在婁山郡失守之前,大家聯合起來鬧一鬧,沒準還能夠改變朝廷的決定。
現在一切都甭想了。大周帝國再次到了崩潰的邊緣,作為勳貴子弟再不報效朝廷,那就真的有些說不過去。
到了這一步,誰的面子都不好使。禁軍之中,背景雄厚的人不少,這些人一直都是鬧騰的主力,可是現在他們都偃旗息鼓。
既然註定要外放,與其被朝廷強令出京,還不如自己主動報名,起碼能夠爭取點兒政治分。
看著兩個仿若霜打了茄子般的兄長,李牧不得不開口安慰道:“你們不用太過憂慮,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朝廷也不是傻子,婁山郡那種級別的亂匪,肯定不可能派我們這樣的小卒子去圍剿。
這次出京鎮壓叛亂,我們的主要任務不是平叛,而是穩定地方。
相比地方上那幫爛透了衙門,我們這些人的操守,畢竟還是要強一些。”
沒有法子,李牧不是喜歡撒謊的人。對禁軍中的同僚信心有限,不敢拿能力說事,只能拿出來和地方官比爛。
作為大周帝國的牌面部隊之一,禁軍相對而言還是算乾淨的。作為勳貴子弟的鍍金之地,主要軍官都不是差錢的主。
哪怕有巡街的任務,大家也看不上那三瓜兩棗,也就沒怎麼刮地皮。
當然,巡邏的地方是京師,也是重要原因。
皇城腳下,天下首善之地。哪怕是隱藏了大量的黑暗罪惡,那也要比外面乾淨一些。
畢竟,一塊搬磚扔出去砸倒十個人,其中就有一個皇親,兩個勳貴、五個官員親族或僕役。
在這個遍地關係戶的地界兒,除了個別頭鐵的二哈,不時出來搞個大新聞外,大部分官員奉行的都是“穩字決”。
“十三弟,你不用安慰我們。朝廷這麼急著催促我等出京,看中的可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身後家族的私軍。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這些諸侯子弟,接下來要去地方的都不會是什麼善地。
硬骨頭不讓我們這些人去啃,難道還能交給拿幫只會丟人現眼的廢物不成?”
李良語氣中濃濃的鄙視意味,足以可見貴族集團內部的鄙視鏈,已經根深蒂固。
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這條鄙視鏈的存在,李牧才能夠在禁軍中混得如魚得水。
貴族集團內部,都預設了諸侯子弟高一等。他才能夠以千戶的身份,混進校尉的圈子。
這份傲氣不是白來的,而是有實力做支撐。相比京城中虛銜貴族豪門,地方諸侯的軍事實力要強悍得多。
就比如這次外放,虛銜貴族再怎麼牛逼,家中最多也就給他們湊出幾百家兵做支援。
不能再多了。身處京城搞一堆私軍出來,讓皇帝怎麼想?哪怕是再有錢,他們也不敢觸犯這個禁忌。
相比之下,地方諸侯就沒有這個顧慮。
哪怕定遠侯府只是二線豪門,封地也不過一郡之地,自家都有十幾萬正規軍,加上地方雜七雜八的守備軍,怎麼也有二三十萬武裝力量。
和幾大頂尖諸侯相比,這純粹是小巫見大巫。沒有百萬大軍,也好意思說是自己頂尖諸侯?
偏偏這些還都是合法的,誰也不能說什麼。作為大周帝國的歷史遺留問題之一,歷代周天子都是有心無力。
眼瞅著地方局勢崩潰,朝廷也顧不了那麼多,只能藉助這些諸侯們的力量先渡過危機。
直接下詔肯定不行,不光皇帝的面子不好看。萬一這幫傢伙平定了地方,就賴著不走,那就尷尬了。
迫不得已,只能任用諸侯子弟。反正這些都是流官,等穩定了局勢還可以將人調走。
這是一個陽謀。要不要給自家子弟幫忙隨意,反正朝廷沒讓你們諸侯出兵,完全可以假裝沒看到。
如果是在婁山郡失守前,叛軍還是不成氣候的小雜魚,估摸著大家也樂得出一把力為自家子弟鋪路。
現在不一樣,這個時候出手就如同是炒期貨,稍有不慎就要血本無歸。
家族願不願意支援,完全是一個未知數。面對未知的風險,他們都不好意思向家中開口求援。
猶豫了片刻功夫後,李牧還是決定帶著兩個兄長一起玩。多兩個同謀,到了地方上撈好處也要容易一些。
至於可能存在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