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烈烈寒風,昔日車水馬龍、繁華無比的臨洮城,此刻只剩下了一片風聲鶴唳。
自漢陽郡淪陷之後,夾在中間的幾座縣城,也沒有能夠堅持幾天,便紛紛易主,直接將臨洮推到了風頭浪尖。
臨洮能否守住,不僅關係到了寇家的興衰,同時也關係到這次梁州爭霸戰的勝負。
剛剛和各家達成協議的寇家主,才返回老巢,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敵人就已經兵臨城下。
“敵人怎麼這麼快?不是已經讓他們加強戒備了麼,就算每座縣城拖住敵人一天,也不至於讓敵人這麼快就摸到我們眼皮子底下!”
寇天賜近乎咆哮的質問道。
作為梁州兩大世家之一,寇家的底蘊自然不差。可是將底蘊轉化為實力,也是需要時間的。
前期招募的軍隊,有近三分之一葬送在了漢陽郡。為了保住老巢,寇家已經抽回了在聯盟中的軍隊。
作為聯盟的兩大巨頭之一,為了保持影響力,各路聯軍之中都有他們的人。
如果獲勝搶奪戰利品,這樣的佈置無疑是最佳。可現在要抽調部隊回防老巢,優勢就變成了劣勢。
調兵遣將也是需要時間的,軍隊和軍隊之間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全部由武者組成的精銳部隊,能日行數百里;而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隊,就算拋棄輜重,最多也就日行七八十里。
不能再快了,再快等到了地方就沒人了。人的體力是有極限的,連續高強度行軍,不等上戰場就廢了。
迎接著老者的唾沫星子,身著鎧甲的中年將領硬著頭皮回答道:“家主,敵人是順流而下。沿途的各縣少有抵抗,所以……”
解釋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就是指責老者瞎指揮。
沿途各縣之所以抵抗薄弱,最大的原因就是寇家的嫡系力量被抽調了回來,留下的都是炮灰。
明知道淪為了炮灰,還想指望人家賣命,明顯就不靠譜。加上城內還有忠於大周的人配合,更是弱化了抵抗。
沒有吃過大義的虧,寇家自然不知道大義的重要性,哪怕是到了現在都沒意識到“大周”兩個字的意義。
天下皆反賊,不等於萬年大周就沒有忠臣。最關鍵的是:這是大家倒戈過去的最佳理由。
停頓了剎那,寇天賜厲聲呵斥道:“夠了!我不想聽任何解釋,現在只要一個答案:你們能不能守住臨洮城?”
一眾趕鴨子上架的將領,紛紛垂下了頭顱。平常時期吹吹牛逼也就罷了,現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大家可不敢胡亂承諾。
就算是有過從軍經驗,一線將領官職最高的也就校尉一級,再往上的位置都被將門給壟斷了。
像郡尉、兵曹之內的官職,看似也是軍職,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直接統兵的機會。
大周放開對官員的限制,不過也就一年多的時間。除非是天縱之才,否則誰沒有這麼快就成長起來。
除了平叛大軍中的將領,和一眾諸侯子弟外,誰也沒有接觸過大兵團作戰。
憑藉寇家收藏的那些殘缺不全的兵書,想要指揮幾十萬烏合之眾作戰,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吼得住的。
意識到不好,下首的紫衣老者開口勸說道:“大哥,到了現在這一步,還是請老祖宗出手吧!
在前面的漢陽之戰中,我們就已經損兵折將。若是繼續和敵人硬拼,即便是守住了臨洮,也會損失慘重。
若是軍隊折損太過嚴重,接下來我們和崔家爭奪梁州,怕是會處於下風。
與其如此,不如請老祖宗出手,先拿下敵人的首腦,收編這支精銳,增加我們的實力。”
看了一眼一母同胞的弟弟,寇天賜嘆了一口氣:“三弟,事情哪裡有這麼簡單。
高階武者不直接參戰,也是各方勢力之間的默契。我們若是率先打破了默契,接下來敵人勢必會出手報復。
你們該不會認為定遠侯府,就沒有金丹武者吧?
就算老祖宗能夠應付,但是隨州李氏呢?若是他們介入,恐怕……”
事實上,相比高階武者之間的爭鋒,寇天賜更擔心自家老祖出手也遭遇失敗。
定遠侯府、隨州李氏都遠在萬里之外,中間還隔著不是大勢力,他們想要報復也不容易。
只要不把事情做絕,就有迴旋的餘地。南方的大勢力,也不會放任他們肆意妄為。
近在咫尺的威脅就不一樣了。莫說是金丹武者,就算是元神武者,都有被軍隊擊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