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封乾厚是怎麼觀察氣象變化的。
“你看這地上,成隊的螞蟻還爬得不急不緩,那草叢間還有麻雀到處飛著覓食,下雨半天前都不是這個樣子了。天氣變化,蟲鳥野獸比人更能感知到,都會先蟄伏起來。所謂觀天知象,就是從這些細微的東西來猜測結果。神機妙算,那也是見識經歷的積累,可沒那麼玄乎。”封乾厚侃侃而談道。
“哈哈……受教了!”觀察天氣,這些都是常識,章鉞當然也懂,但他更多的是觀察空中雲層狀態,感受氣溫、風向什麼的,作為一名軍人行軍在外,當然要時時留意這個。
這時李處耘騎馬過來請示,拱手道:“士兵已用過早膳準備就緒,是否出營列陣?”
“當然……按昨晚軍議預定方案列陣!同時,注意褒城韓保正部動向。”章鉞點點頭回了一句。
“得令!駕!”李處耘作為虎捷左廂都虞候,併兼領排陣使,戰前一系列的佈置都要準備到位,當下便打馬回營。
“我們也回營吧!不能讓下屬大老遠跑來稟報軍情!”封乾厚笑道。
“行!聽你的……”章鉞心情不錯,與封乾厚一起打馬回了營地。
士兵們已在各自都頭的催喊下出營列隊,一都都的兵力完成集結,在井然有序地前往各自指揮使帳前集合,然後等待軍都虞候派人前來點數驗收帶到預定位置,最後再匯聚成軍。
上萬大軍的集結可出不得一點差錯,軍隊兵力越多,集結起來越緩慢困難,這就需要統一協調的指揮機構,通常都由行營都虞候來協助完成。
然後軍令傳達更重要,都是由打著三角小紅旗的主帥親兵來充任,若是節帥的話,有專業的押衙或者牙兵扛著牙旗帥旗,加上一應的儀仗鉦鈳鼓角,那真是威風八面。
章鉞和慕容延釗都沒兼領方鎮,當然沒有這麼高的規格,兩人的親兵合起來也就兩個指揮多點。慕容延釗的親衛指揮是他的三弟慕容延卿,長子慕容德業。
章鉞現在的親衛指揮使是杜悉密、副使楊玄禮,符昭吉、章鋮剛升任都頭。再加上從城固縣回來的宋凌光從會州帶來的那三百人,作為中軍隨員,由郝天鷹統管,與慕容延卿一起為中軍部屬。
戰場陣地這一塊有方圓十多里,是早就斟察選定了的,基本還算平坦,有一點點坡度,覆蓋有齊漆還高的野草野花,其間還有一叢叢半人高的芭茅草,長得青翠崴蕤,一眼望不到邊。
主力大軍還沒出營,先期派出的是斥候哨騎在戰場陣地來回奔走,蜀軍那邊同樣如此,佈陣位置是必須要選好的,還不能讓對方斥候接近,雙方在互相追趕攔截,防止靠近。
那些芭茅和小樹從,加上太高的雜草會成為士兵行走推進的障礙,這也是要清除,雙方也都派出了五十人一隊隊的散兵在挖除或收割掉,而戰場中間那一塊恰好是低窪一點的地方,有方圓兩裡,草叢更高更密,都有意忽略掉了,到時就看誰更能適應。
辰時中,往常這個時候太陽都出來好高了,而現在是陰天。反正蜀軍還在集結,過褒水河橋的還只是一些先頭小部隊,中軍還沒出縣城。
章鉞也就不急,回營喊來二弟章鋮幫著披上山紋鎧,戴上翻耳鐵盔,掛上腰刀出中軍大帳,符昭吉已牽了戰馬在外等著,章鉞接過玄鹿槍,見馬背上弓弩各有一副,箭有兩壺,滿意地點點頭。
“這種大戰你們兩個就不要上場了,先跟在我身邊與眾將混個臉熟,做做斥候,做傳令兵跑跑腿,積累一些行軍調兵佈陣的經驗,以後再從指揮使做起。”章鉞拍拍符昭吉肩膀,又拍一下二弟的頭盔,笑著鼓勵。
“都快從軍三年了,都沒上陣過一次,會寧之戰時運氣不錯,撿著便宜砍了兩個腦袋……高平之戰又沒去……”章鋮一歪頭閃開,滿是委屈地說。
“那不就行了!見過血了以後上陣就不慌了!”符昭吉可不是新兵,十幾歲時就在伯父符彥卿身邊做過牙兵,他是上過戰場的,便笑著開解道。
“中軍列隊集合!行營要員速速準備,遲到者斬!”郝天鷹在中軍營門勒馬橫槍大吼,幾名主帥的親兵也開始忙碌集合。
慕容延卿先帶著親兵過來,與郝天鷹合軍一處,然後慕容延釗不慌不忙地帶著幾名隨從出來,看見章鉞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一起到中軍營門外列隊。
除了值哨,還有工匠和傷兵,大營內顯得有點空蕩蕩的,李處耘已帶士兵們已出營集結待命,就等著章鉞下令開赴戰場。
(未完待續。)
第0298章 此大吉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