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州有多少人口,需要設為州嗎?戰後重設為縣,等朝庭派遣官員上任,這可是為你們的長久之計著想。”章鉞意味深長地提醒沈念般,不然,他還想討要地盤了。
沈念般看了看章鉞,一臉的不高興,可也不好說什麼,他的女兒沈雪蓮已成為章鉞侍妾之一,也算是老丈人了,但卻沒有正式名份,見面也不好互稱翁婿,多數時候只是點點頭,微笑著表達一些親切善意。
侯章看著有些好笑,點頭道:“那麼話說回來,又說到折逋氏了,明日一早,蘇論阿缽可先行北上白亭海接防,並暫駐待命。某與章將軍先入州城接防視事,儘快恢復府衙運轉。由宣副團練護送回鶻仳羅王子回甘州,順路把折逋氏的事解決了。為防繼續作戰,最好把輜重帶上同行。”(未完待續。)
第0361章 入城禮
三月初四,大軍再起行,至巳時晌午抵達涼州城南郊五里的馬城河岸,宣崇文派人在前引路,領回鶻軍七千騎先過河,然後率鎮遠軍三個步團,李師問、史德遠各領一個步軍,總共七千五百人跟著過河,先行出發。章鉞、侯章則與回鶻仳羅子在河岸邊敘話送別。
太陽正在半空,河邊風很大,這讓陽光撫過臉面的暖意降低了不少。不知不覺,河堤楊柳枝條泛青,已長出了密密的淡黃嫩芽,遠處河面波光粼粼,近處河水卻很清亮,映出了人的倒影。
仳羅王子沒有走的意思,章鉞二人自然只好相陪,但卻找不到什麼話說,這是個官場人情禮儀的事,實際當然沒什麼交情了,甚至各懷心思。
仳羅王子二十來歲,身材高大結實,但面板卻很白淨,嘴唇很紅,眼窩有點深陷,鼻樑高挺,雙眉細長帶著柔和,不太像是個戰場上剛硬的軍人。他低頭看著河面出神,半晌抬頭看向侯章微微笑笑,目光又飛快移向章鉞,終於開口問道:“章將軍!你崇信佛陀麼?”
“佛陀?知道點,不太崇信!我是個無神論者,抱歉!”章鉞微笑道。
“你為什麼不信呢?佛陀能給人生存下去的信心、給人活下去的希望,你知道嗎?我父汗沒有即位前過得也很苦,東躲西藏,朝不保夕,後來躲到甘州南的祁邊城才得定居下來,我小時候放過羊,上山打獵,下河叉魚,後來做皮匠活兒也能養家,我覺得那才是真實的生活。”
仳羅王子神情帶著一絲抑鬱,絮絮叨叨的說得章鉞莫明其妙,暗自無語,搞不懂他究意要說什麼,只得附和道:“小民有小民的活法,在你們叫牧民,對吧?可如今你登上高位,要負擔更多……”
章鉞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多了,馬上就打住。卻聽仳羅王子笑道:“章將軍所言甚是,王子的名位對於我來說,本就是負擔,可父親只生了我一個兒子,妹妹是不能繼承汗位的,沒有辦法,我必須要擔當大任,但我並不是好戰的人,希望我們將來不會兵戈相向!”
“我也不希望,若真有那麼一天……”章鉞一句話沒說完,便聽仳羅王子介面道:“我將全力以赴!”
“大丈夫恩怨分明!好!”侯章聽得大笑起來,他當然明白,回鶻這次沒有出戰,可未必是什麼好心,他們也沒做好大戰的準備,景瓊可汗即位時日還短,汗位也還沒坐穩。
而且甘州回鶻和折逋氏也是世仇,互相難以盡信。可甘州回鶻為什麼又來?當然是來亮亮獠牙,亮亮底限的,所以只好把握在一個度,表示亦敵亦友。作為甘州未來繼承者,戰與不戰,當然不會草率,更不會是感情用事。
“也許有,也許沒有……誰說得清呢?對於朋友,我們歡迎。對於敵人,你懂……”章鉞打著哈哈冷笑,心裡暗生不屑,甘州回鶻了不起能動員五萬騎,如果大周騰出手來,輕鬆平了。
說到底,當年的回鶻與吐蕃一樣,藉著和親的名頭,遇上大難了就攀親戚關係,搶中原李唐的土地立足,然後就賴著不走,還不服管束……全力以赴也不過如此,頂天能有二三十多萬人口吧。
送走了這瘟神,章鉞與侯章、韓志平率兵五千從臨時搭建的浮橋過河,與沈念般、崔虎心、王廷翰、周建章等五千多人馬會合列隊緩行,到南城門外,只見城門前兩邊大道上,跪了長長的兩排破衣料衫的人群。
其中有不少以灰麻布包著花白髮髻,身著粗布麻衣,拄著鳩杖的老者、青壯,帶著小孩趴伏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面。而城門正前,一群蕃人官吏和蕃僧也跪在地上,打著各色儀仗,也不知搞什麼鬼。
“王師終於來啦!這次是真的啊!老漢兒終於可以高枕無憂啦!”一名老老喜極而泣,忽然站起來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