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鉞此時坐在右上首桌案後,這還是從領樞密直學士到升為副使以來,頭一次升堂,說來也是糟,偌大的樞密院,相當於國家總參謀部,然而竟形同擺設,大小事務都由王樸與中書參知院事的決定,給相當於國防部的殿前司、侍衛司執行,事實上,這絕對的不合規距。
章鉞竟連各種訊息還要自己打聽,其實早就不爽了,從幽州戰事結束以來,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敲榔頭,上次的當庭反擊,並沒讓他們長記性,現在明目張膽地鬧這麼一出,就是為了給他們敲一記警鐘,讓他們知道,人治的時代,玩政治權術的話,我可以比你玩得更大更牛掰!
什麼都畿換防,節帥遣使進奏,邊防駐軍戰報,竟然完全不知情,章鉞早就忍夠了。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讓他們即將準備進行的兩司將領互調,地方節帥移鎮計劃什麼的統統流產。
什麼叫政治?正式的解釋就是管很多人的事。然而還有一句話說得好:政治家都是…婊…子…養…的!沒有非黑即白,也沒有非鹿即馬,就像某人說的:政治就是怎麼令敵人越來越少,令同志越來越多。(未完待續。。)
第0560章 三方制衡(爆更)
事情發生得有點突然,但還好,沒真刀真槍地打起來,沒流血沒死人。可影響也是巨大,禁軍左捷左廂、虎捷右廂無視侍衛司,未經樞密院正式關防軍令,自然也未經皇帝御批,就此調動兵力強行接防了萬勝門,欲接防梁門則未果。這與兵變沒什麼兩樣,只是力度很輕微。
中書範質等人也很快得到了馬仁禹的回稟,報進宮內去了,然後召來王溥、魏仁浦,並通知韓通、袁彥、吳延祚幾名託孤之臣,一起到樞密院大堂。
就見上首的王樸正襟危坐,另一邊的章鉞則無精打采地扒在桌案上,以左手肘支著桌案,以手扶著聳拉的腦袋,另一手倒持著毛筆,筆頭在桌面上劃來劃去,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給兩位太尉,幾位參知院事的相公們看座!”御史中丞、充樞密直學士邊歸讜坐在章鉞下首,連忙吩咐旁邊隨侍小吏。
御史中丞,正四品下,掌刑法典章,糾百官之罪惡。這一官職代常設,但職權時有變動,有時上設御史大夫,在唐時,這一官職是進入中書省的必經之路。而至五代,其實已為御史臺長官,在這個官制混亂,有著各種兼職,連六部尚書都是個擺設,御史臺自然也沒實權。
範質等六名文武依次坐下,抬頭一見章鉞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頓時直皺眉。這時外城西水門、固子門、萬勝門和內城梁門涉事將領帶到了大堂外,侍衛司劉志成、段敬真所奉軍令,還有萬勝門李經亙、梁門潘美就該事件上訴,被一名令史遞到了王樸案頭。
“諸位都看看……”王樸接過一疊公文飛快看完,軍令就是章鉞的手令,有樞密副使章鉞的署名,但沒加蓋任何大印,理論上這當然是違法的,正常來說這樣的軍令要先到侍衛司,那韓通和袁彥當然會駁回,可章鉞就是繞過去了。
人家是武將,只要在禁軍中有人,他隨時隨地都可以調動,這就是禁軍最大的漏洞。禁軍是戰時管理模式,編制大而權力集中在侍衛司和殿前司,主要是認人,人在兵權就在,怎麼可能就軍令是否合法一再核對。前兩代皇帝當然也知道,就是以帝王寵大的權威壓制在火山口上。
章鉞曾經提請過,禁軍依照西北軍制拆分,殿前司和侍衛司兩大機構權力將大副度萎縮,但時值郭榮將徵淮南,為免削弱禁軍戰力未予採納。
令史拿著軍令和公文遞到範質面前,很快在幾人手裡過了一遍。幾人臉色各不一樣,範質自以為從這一紙軍令找到把柄,可又覺得章鉞既然這麼做,肯定
“章元貞!無樞密調令,無陛下發敕,你擅自調兵,該當何罪?”範質先聲奪人,開口就是問罪了。
“好!”章鉞扔掉毛筆,一拍桌案直起腰來,冷笑著反問道:“既然諸公都在,那麼,章某倒要問問,樞密使王樸屢次參知中書政事,是兼了中書令?還是領了中書侍郎之職?”
“某受先帝託孤,臨危有便宜行事之權,反倒是你,光天化日調兵奪門,意欲何為?”王樸冷笑,一頂大帽子已經準備好了,不過也知道,想扣上去卻也不易。
“嘿嘿……諸公!都到這時候了,你們還自以為兼了中書、樞密等大權,有了宮內的言聽計從,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章某也要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再行肆意妄為,可能所有的制、詔、敕都變成一張廢紙,你們想要試試嗎?”
章鉞雖進了樞密副使,但沒權,又無法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