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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慶之兄未卜先知,心有默契啊!”章鉞大笑起來,人在官場,難免各種打官腔的場面。
吳延祚也大笑起來,伸手把著章鉞的胳膊往裡走,這種以示親信的動作弄得章鉞心中一陣惡寒,無奈古人就喜歡這樣,表示友好的話會很直接,但若敵對卻就未必了。
到了裡邊南院使的簽押房,吳延祚開啟桌案後的立櫃,抱出一大捆的卷軸和一些檔案放在桌案上,回身對章鉞笑道:“元貞要用到的河北十鎮檔案都統計整理好了,儘管抄錄一份便是!”
“有勞慶之兄,小弟心領了!”章鉞笑道,便讓李多壽找來空白的備用公文抄錄詳細資料,以便做到心中有數。
河北十鎮所治州縣戶數、稅額、軍鎮、兵額、裝備、戰力等等等等的東西,若沒相熟的人配合提供資料,等到了地方上那就是兩眼一抹黑,被人煳弄還是輕的,稅糧收不齊就是失職了。
“元貞不必客氣,其實這些資料也不算準確,等到了大名府不妨去魏王府核對一下,因為往年河北的稅糧都是在大名府集中,然後押運東京。”吳延祚解釋道。
章鉞聞言心中恍然,西北是在永興軍府繳訖,然後走西京洛陽府轉運到東京,而西南是在襄州,東南是宋州,這樣也形成了幾個大都會城市。
當下由李多壽在一旁抄錄,吳延祚也叫來兩名下屬幫忙,兩人正坐在邊上閒聊,門外一名吏進來通報道:“章相公!外面有人找!”
章鉞訝然,朝吳延祚拱手示意,出門到外面庭院一看,見是楊玄禮,隨口問道:“何事?”
“稟相公!薛雲麾和明忠武抵京了,要不要派人去接一下?”楊玄禮說的是薛文謙和明金鵬,因為兩人的武散官分別是雲麾將軍、忠武將軍。
“你找孝德兄一起去!”章鉞吩咐了一句轉身打算回房間,自己出面不太合適了,封幹厚去了自然知道怎麼做。
“可封先生去韓太保府上沒回!”楊玄禮回道。
“哪個韓太保?”章鉞半天沒反應過來,封幹厚一回京又再掌著軍情司和行人司的事務,另外還有章鉞不方便出面拜訪的人都由他去,可他有時候是先把事情辦了再過府來通知一聲,章鉞也不清楚他的行蹤。
“侍衛司的韓太保啊!”楊玄禮提高聲音道。
“哦!那你自己去就行了!”章鉞總算想起來,封幹厚是為李處耘的事拜訪韓通,否則自己辛辛苦苦從西北弄回京的戰馬,到頭來自己的部屬反而兩手空空,怎麼也說不過去,不如連人帶馬一起轉點回來,雖沒全拿到,但也少虧點,這主要是殿前司那邊插不進手。
楊玄禮大張著嘴巴,頓時有些不知說什麼好,他原是個押衙親衛指揮,性子粗豪接人待物不是很周到,現在跟著章鉞只能算是家將,而薛文謙和明金鵬都是四五品中高階官員,身份有些不對等,好在是自己人。
同時,東角樓前街景明坊,韓府中堂偏廳,封幹厚正坐在右側客位上用茶,一名年老管家坐在對面相陪著,顯然是因為主人不在家,女主人當然不便出面會客。
好半晌,一名年及弱冠的青袍年輕人出現在門口,蒼白的臉上滿是細麻皮疹,他故作老成之態倒揹著雙手,更顯得脖子前伸,馱背拱起。
“封先生請了!這便是我家少主人,單名韓徽,某便失陪了!”老管家見年輕人進來,連忙起身道。
“原來是韓小郎君!某家封孝德!”封幹厚也不託大,起身微微拱手,上門時是帶了寶刀一口和良馬一匹作為禮物,並遞了名貼的,這時就不需要多介紹了。
“章相公府上人物想必才幹非凡,有勞久等,晚輩失敬!請坐下!”韓徽躬身行禮,見了封幹厚這副面相,不由心中驚愕,時人聘用僚屬講究德才貌兼備,眼前此人面容按相學來說,這種鷹鼻蛇眼,必是明察秋毫,才略過人之輩;頭髮又有些焦黃卷曲,這是性屬火德,象徵剛正向上,倒也相輔相成。
“不知韓郎君年方几何?師承何方大賢啊?”封幹厚來時是做了功課的,聽說韓通家中只有一子,名叫韓徽,因少而馱背白臉,被人戲稱為“橐駝兒”。他並不因此而自卑,勤奮好學,涉獵甚巨,頗有才名。封幹厚想起自己少時經,因容貌不佳,甚至被先生拒絕入學,見了韓徽這副身形臉孔,倒是有些同病相憐。
“豈敢!晚輩幼時隨父居太原,倒是有蒙師,後遷居大名府、東京,行伍之家並未拜得名師,乃自學而已。”韓徽謙遜地笑道。
因為韓通早期跟隨劉知遠,後跟隨郭威,擔任過天雄軍馬步都校,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