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堆著一大堆金銀花藤蔓,她把藤上的金銀採摘了,放進小笸籮裡,準備用來曬乾,可以加上一些甘草,用沸水衝飲當茶喝。還可以泡製香水,只是不知怎麼泡的。
“幹嗎呢?有心事?”章鉞上前搬過矮榻坐下,笑著問。
“沒!我想回東京!”程雅嬋低著頭,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讓章鉞有些摸不著頭腦。
“為何!在這不挺好的嘛?”
“這地方偏僻,我住不習慣……”程雅嬋說著,有些事她羞於啟齒,害怕與他說。
“過段時間再說,明天你們搬去金城縣,以後只管巡檢本職,事情少了我多陪你……”女人的心思,章鉞當然不會懂得。
第0104章 交接州事
一大早,章鉞找親兵進後宅搬執行李,裝了三四車,送程雅嬋和秋香先去金城縣那邊原來的宅院。他自己則去軍營住幾天,交接完畢後,六營士兵們也是要過去的,這大營得讓給彰武軍。
趁有幾天空閒,章鉞派人將節度衙署的原來的僚屬都找了回來,總共有十幾人,彰武節度行軍司馬、判官、支使、掌書記等,雖然都是要職,章鉞也懶得接見,讓封乾厚安排,將延州防務,及彰武軍八營的後勤事務先交接了。
而宣崇文與郝天鷹率三營士兵,運回了折掘成通藏在白于山裡的贓貨,僅青鹽就有一千多石,約十餘萬斤,還有錢糧和絲綢等雜貨。章鉞讓宣崇文運去金城縣屯藏,並派人看守了。等朝中來人走後,再與沙翁交易,否則被發現可就不好說了。
不久,薛居正、索萬進等人果然到了,章鉞領著封乾厚、李處耘,率延州兩衙官吏出城十里迎接。十幾名官員加上隨從,還有大量名為賞賜,實則用作交易的貨物裝了七八十輛大車。近千人浩浩蕩蕩而來,見禮寒暄完畢,章鉞引眾人到路邊十里亭用茶歇息。
索萬進也是老資歷,經歷了從梁到週五個朝代,年約五十餘歲,為人行事看起來比較低調,並不問延州近況,但章鉞還是要先交待一下,好讓他心裡有個底。
“年初章某來延州時,高氏麾下鎮兵十營僅兩千兵不到,現已恢復到八個滿編營。裝備雖然補齊了,但還是差點。延州的甲器作坊之前也撤消,所以武備上沒什麼存貨,索大帥上任後,這方面還要花點心力。”章鉞讓親兵上了茶,先開口說。
“這很好啊!章巡檢果然是櫛沐風雨,辛苦了!聽說之前有盜寇深入州境,具體是怎麼回事?”索萬進聽說了,但他知道那隻官面文章,不會是實際情況。
“這就要從銀綏兩州分佈的橫山羌說起了,他們對夏州李彝殷不太恭順,沒什麼歸屬感,而這個渾天狼折掘成通就是其中典型,寧可到白于山落草,也不肯臣服李彝殷,但又與李彝殷暗中做些交易,劫掠延慶二州商道賴以生存,據說現在逃去了太原。”
薛居正年約四十來歲,聞言介面道:“難怪如此,上月李彝殷派人到東京上貢,請求於蘆子關外設立邊市,陛下以邊境不寧為由未予批准。李彝殷是西北邊防隱患,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還是要安撫。且他手中的河套良馬是我朝急需,不答應他但也可以談談。”
“李彝殷手中戰馬有限,一向只上貢換取物資,恐怕難以供應軍用。”章鉞有些疑惑不解地說。
薛居正意味深長地一笑,撫須淡然道:“那是當然,據說朔方、河西皆有良馬,這次說不得要去一趟,倒時還請章巡檢派兵護送啊!”
“哦?這是陛下的意思?旨意是怎麼說的呢?”章鉞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薛居正一楞,苦笑道:“這還不是章巡檢你,一再向晉王提到河西戰馬,晉王為此上了心,幾次向陛下進言,所以才授我為河西宣撫使,擇日還要繼續西行。”
“哦……原來如此,這也是重要的事,可以啊!”章鉞聞言笑起來,他確實向晉王郭榮說過,河西戰馬對中原的重要性。
正是六月中的下午,太陽仍似一盆熾烈的炭火,曬烤得大地上熱浪滾滾。雙方的官員們都進了亭子遮陽休息,士兵們只能在太陽底下,鐵甲曬得滾燙,已經在哇哇叫著解去盔甲,很沒形象地光著膀子在路邊喝水。
“這太陽烈得很,再趕一段路進城休息吧!”章鉞見這情況便邀請道。
“好!再不走那些軍士要罵我們了!”薛居正說著起身,當先走出亭子,飛快地爬上自己的馬車。
一行官員先到城內帥府,接著又是走程式宣讀中書敕命。首先是索萬進授彰武節度使,章鉞命親兵請出節帥儀仗及兵符印信,正式辦理了交接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