閏正月初才抵達東京南郊。
前後可是用了七天,這時候天已經放晴了,迎接的人當然只有自家兄弟宗景澄帶著一隊親兵,章鉞便傳令就地停駐,去路邊亭子休息一會兒再進城。
“宅院買好了?位置選得如何,是不是按我說的?”章鉞對這事倒不是很在意,哪兒住都可以,只是女人們在乎而已。
“位置好得很,在城南汴河大街與州橋、御街交匯那兒,不過不是橋頭邊上,在中間位置,風水也好,我叫人看了,保證將軍你看了也滿意。”宗景澄笑道。
“州橋?橋東還是橋西?”這地段章鉞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上次入東京還是去年,總共就呆了不到三天。
“當然是橋東了,後院有個小花園,圍牆外就是汴河,這是依照你說的要臨河臨街,佔地是五畝多,六畝不到點,我說你也不清楚,看了你就知道了。”宗景澄無奈地解釋著。
“好!你辛苦了!自己也買房宅了吧?想什麼時候回河北?乾脆把家裡人一併接來,還有我家老爹和二弟,也麻煩你了!”章鉞想了想問道。
“說什麼麻煩,若我可以的話,我想明後天就啟程,對了!與你說個事,我昨天在相國寺那兒看到宣崇文了,他與卞三郎在一起,當時街上人太多,吵雜得很沒追上,我自己也有事就沒找他,你到時找找,說不定還在城內。”
“好事呀!說不定就是來找我的,要真肯來的話,趁新名冊還沒上交,馬上給他個指揮使,這沒什麼問題。”想到要與故人相見,章鉞高興地大笑起來。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宗景澄留麾下一名都頭帶章鉞先回新家,自己率兵回殿前司大營,並向殿前司衙署遞交回營手續,還有糧秣補給,立功軍官的封賞,以及新近擴充營伍正式的誥身等一應雜事,他現在都輕車熟路了。
“這種事你不親自去?卻讓下屬跑路,如果上官有話要問呢?你不打算述職了?”封乾厚坐在馬車裡半閉著眼睛,見章鉞居然偷懶,不由提醒道。
“在唐州見李相就已經述說了一次,估計他湊章都發回了,還有什麼好說,若有事自然有人來找,沒事咱也樂得休息幾天,改天再去殿前司看看。”章鉞無所謂地說。
封乾厚一臉無語,想了想又道:“先到你新家認認路,然後我去相國寺橋那邊親戚家暫住,明日也去買個小宅院住下,改天再登門。”
一百五十名士兵開路,並護衛著上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地進了城南朱雀門,沿御街北上到州橋右轉向東,很快就到了汴河南面的汴河南街。
這條街的路並不寬闊,恰好可容兩輛馬車並行的樣子,路上行人也不多,兩邊也沒市肆店鋪,看高高的院牆和門樓裝飾,多半是一些中低階官員的宅院,還算清靜,正適合居住。
第0055章 刺心的名冊
沿街道進去不遠,到了一處大宅院前,前面帶路的都頭左右看看,然後抬頭盯著那紅漆斑駁,露出成塊白灰的院牆角落處,那裡有一棵高大參天的老銀杏樹,光禿禿的黑褐色枝杈還掛著些發黃的扇形葉片,探出院牆的枝杈有整齊的黃色斷紋,顯然被人為鋸斷了。
“將軍!就是這兒!裡面只有個門房看守,宗指揮託了牙行找管家僕從,只是人還沒到,我先去叫他開門!”帶路的都頭跑過來說。
“牙行?可以啊!你明天去催催,早點把管家找來!”
章鉞點點頭,掀開車簾跳下馬車,就見兩蹲石雕鎮宅辟邪神獸聳立在兩邊,臺階延伸到三尺來高的院門前,這房宅基座也真是太高了,硃紅的大門漆色有點暗淡,黃銅的門環也生了綠鏽,看來還需要修繕一番才行。
“這兒看著還行!去殿前司上值也不算遠。路也認到了,我這就告辭,改天再登門!”封乾厚跟著下了車,點點頭笑著辭行。
“也好……”這還沒安頓好,什麼都一團糟,章鉞也就不留他,派親兵趕著馬車送他和韓盛先去親戚家暫住。
眼看馬車走遠了,章鉞快步回來,張智興已經把幾大車的行李卸下來了,門房是一名五十來歲的小老頭,也開了門,跑出來幫忙。章鉞還沒時間理會他,小美女們都呆在車上,掀開車簾往外看,卻不好下來拋頭露面。
“讓她們等會兒,我帶你們倆進先去看看!”章鉞上前放好踏腳的小几,伸出手等著扶他們下車。
“好的!這房子看著好舊呢,不會什麼都沒吧?”程雅嬋先出來了,一路上她都習慣由章鉞握著手下車。
“肯定要翻修了,他不是說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麼?”楊君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