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徒汶斐的企圖,從徒汶斐頭一次見林謹玉時的小眼神兒,他就猜透了徒汶斐的目的。當然他沒說,他冷眼旁觀,他不能一直扶著林謹玉,他要看林謹玉的動態抉擇。
徒汶斐雖然借林謹玉的東風開始展露頭角,可此時徒景辰正當壯年,儲位什麼的言之過早了。徒汶斐對林謹玉那是沒得說,連許子文如此挑剔的人想離間一下都無處下手,其實只要徒汶斐繼續攏著林謹玉,完全可以花前月下的繼續過悠哉悠哉的小日子,不料天降橫禍,林謹玉聽到他與吳憂的談話。
那時正巧徒汶斐剛獲知同吳憂的關係,滿腔憂憤下得了點兒小風寒,吳憂前來勸了幾遭,就給林謹玉撞個正著。
其實徒汶斐不知道,林家人武功不咋地,十分擅長偷聽,這也是祖傳了。當年林謹玉的祖宗靖安侯就是偷聽到太祖磨刀霍霍要對自家族人下手的訊息,連夜安排族人南下,才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平安,把太祖皇帝氣個半死。
這回林謹玉聽到了也是個五雷轟頂的事兒,徒汶斐對自己好竟然是裝出來的,徹頭徹尾的大陰謀!賈家是親外家,對不住林謹玉,林謹玉都恨不能剝了他們的皮,這回輪到徒汶斐了!
徒汶斐對林謹玉有情義,林謹玉還有些心軟的毛病,徒汶斐是想趁熱打鐵,再與林謹玉複合。林謹玉的心軟也是要看物件的,徒汶斐一騙他足足三年有餘,此時氣頭之下別說徒汶斐流幾滴鱷魚淚,他就是眼裡流出血來,林謹玉都不會原諒他。
何況中間還夾了個許子文。
許子文這次絕不會坐視徒汶斐與林謹玉複合。
林謹玉吃了虧,已經知道到風花雪月這東西有多不可靠!在許子文看來,徒汶斐盡到了他的用處,但是想更進一步,先得過許子文這關。
徒汶斐從許家出來都有些絕望,他知道自己幾個兄弟對林謹玉都虎視眈眈,尤其是七皇子端郡王,天生就一副虛偽仁義的臉孔,內宮還有皇后替他拉攏許玉琳。林謹玉經他一事肯定會更加小心,不會輕易上七皇子的船。可是徒汶斐一想到林謹玉跟別人親熱談笑,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光火!
林謹玉是他的!
徒汶斐覺得自己只是有一個不太純正的開端而已,可他對林謹玉是動了心的!關鍵是現在他磨破了嘴皮子哭瞎了眼,這一對師徒也不是會相信他的!徒汶斐是有勁兒沒處使!
而且許子文在京都,他以後的發展也是有限的。
他對林謹玉有情義,可情義不能當飯吃,徒汶斐嫡皇子的身份十分要命,他得想辦法先保住他的命才好!否則日後怕要拖累林謹玉的,他是個男人,難道要靠情人保護麼?
徒汶斐只是命人到林家周圍打聽訊息,再沒有輕敵冒進,得知林謹玉並未親去給端親王拜壽時,徒汶斐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管林謹玉是做什麼考慮,徒汶斐都覺得安心。
此時,朝廷收到雲南節度使王忠一起私帶神槍火藥出邊事的奏章,雖然罪犯全逮住了,徒景辰仍然震怒,徒汶斐想林謹玉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氣的,何況林謹玉吃他的教訓,絕不會再輕易相信他人。此時徒汶斐覺得在朝中這樣細煎慢熬,還不如出去做一番事業,樹挪死人挪活,他當時便請旨代朝廷巡撫雲南。
若是徒汶斐請旨巡撫江南,那肯定是找罵呢。可雲南大家都知道那地方不大太平,夷人混居,瘴林密佈,氣侯溼熱,鬧不好就有去無回的,徒景辰猶豫了一下,下了朝又單獨召見了徒汶斐。
徒景辰換下十幾斤重的龍袍,劈頭便問,“為了林謹玉?”
“謹玉跟兒臣已經斷了。”徒汶斐輕聲道,“神槍火藥是朝中機密,神槍營多少槍式少火藥都有記錄,既然能自朝中流出去,自然不能等閒視之,雲南自古深林野道人種混雜,離京都也遠,兒臣是想略盡綿薄,為父皇分憂。”
“如果你還打算跟林謹玉複合,就應該對你舅舅尊敬些。”徒景辰思量著雲南的事,揮了揮手,“朕再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
徒汶斐已經下定了決心,現在的局勢其實非常明朗,徒景辰年富力強,對掌廷有絕對的掌控權,朝中文武只要長腦子的絕不會現在去跟某個皇子示好。其他那種想借王府勢力的跳樑小醜,徒汶斐也看不上。其實徒汶斐雖然與許子文不睦,他還得感謝他的母親姓許,許家勢大,許子文又與徒景辰有這種情份,皇儲絕對非嫡皇子莫選,估計就是徒景辰也從未作他想。
在京中,對徒汶斐其實相當的不利,因為正位中宮的皇后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不要小看皇后,每月初一、十五各命婦都要依禮向皇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