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他費了多少心思。成親是氣話,就算他真想成親,還得從長計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成的,還不如趁徒景辰心虛多賺些。
賈政升外任的訊息傳得很快,賈家素來都是好事傳千里的,屁大點兒喜事兒便要擺酒設宴,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家的喜事。再有也擔心有人因元春小產而將賈家小瞧了去,借賈政升外任再顯擺一回,以示自家榮寵依舊。
這樣一炫耀,倒真有一樁喜事臨門,有人上門打聽探春的婚事。這人還頗有些身份地位,乃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的夫人,特來為三兒子打聽相看。
牛夫人先與賈母請安,賈母笑道,“前兒你家二小子的喜事,論理應該去吃杯喜酒,只是我家裡也是亂糟糟的一堆的事兒抽不開身,夫人也是知道的。還得親自跟夫人道喜才是。”牛夫人是伯爵誥命,便是賈母也極尊重的。
牛夫人是瓜子臉,五官端莊,年紀比王夫人大上幾歲,眼睛細而亮,眼角微微下垂,露出一抹厲害,此時握著茶盅笑得極是和氣,“謝老太太記掛。我家裡四個小子,真真叫我愁白了頭,哪裡有老太太的福氣,天天這花朵兒一般的姑娘們伺候著。上次去我那姐姐家,聽姐姐說老太太身邊兒的姑娘們不論容貌品性言行舉止都是極出挑兒的。老太太不知,我這人有一樁毛病,這世上大都愛兒子,我卻大相反,最喜歡嬌滴滴的女孩兒。可惜我那姑娘早早嫁了出去,東安王府事務又忙,雖是給她姨媽做媳婦,等閒也沒空回孃家。想得我啊,每到人家串門子都要多看幾眼人家的女孩兒,雖不是自己的,也愛得很,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這位牛夫人,賈母也知道,榮國府與鎮國公同為八公之列,老交情了。牛伯爺年輕時也是位花心的主兒,不過奇特的是,多少侍妾姨娘也沒生下過子嗣,如今牛府現有的一女四男都是這位牛夫人所出,雖有人懷疑牛夫人不賢,不過牛夫人出身尊貴,兒女眾多,腳跟委實站得沉穩紮實,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賈母自然知道牛夫人的來歷,笑著命人將探春請了過來。探春只是日常家中裝扮,一身湖水色衣裙,烏鴉鴉的雲鬢上簪了一隻點翠金雀釵。她正當年華,並未濃妝豔抹,只略上了些胭脂打了腮紅,半低頭,極是大方的行了一禮。
牛夫人見探春俊眼眉飛,不嬌不怯,心中已有幾分喜歡,拉著探春的手問了些日常事務,探春答得都不錯,看得出是理過家的。牛夫人兒子四個,老三性子稍嫌軟弱,她心裡便想著給兒子說個能幹些的媳婦以補不足。看探春容貌言談都極好,雖是庶出,不過榮國府門第也算不錯了,給了探春豐厚的見面禮,又讚了幾句,賈母便笑著命探春下去了。
牛夫人交不停口的贊著,“老太太這樣的好福份,我羨慕得不知該說什麼了。我見過多少家子的姑娘,不是容貌不足,就是性子不美,都比不得三姑娘可人疼呢,我只恨沒三姑娘這樣的好女兒呢。”
“夫人喜歡三丫頭,也是她的福氣。”賈母笑道,探春為庶出,這些天也有不少人來給探春說親,縱是高門大戶,多是庶出子弟。賈母在心裡對探春有幾分偏愛,何況以探春的才幹,嫁得好以後定能幫襯著家裡。所以前頭的媒人,賈母都不曾點頭應允,牛府卻不一樣,這位牛家老三雖不居長,卻是嫡子。牛家伯爵府第,比榮國府尚高一個檔次,這樣的人家,若是孩子想出仕作官也容易些。牛家大姑娘嫁的就是東安郡王府世子,上頭兩位公子娶得也是名門閨秀,探春嫁到這樣的人家兒定不能委屈了她。若牛家有意,賈母還真樂意做這門親。
牛夫人來時是再三思量過,跟丈夫也商議了大半宿。賈家宮裡有娘娘,雖聽說娘娘小產,不過寧國府只懂得煉丹修道的白衣大老爺過逝,皇上尚追賜五品官職;如今榮國府二老爺又點了外差,可見賈家聖寵猶在。再者,榮國府很是有幾門子好親戚,各世家舊交不算,內閣裡一個相輔一個學士都與榮國府極親近的,只這一樣,賈家要倒黴還真不容易。關鍵還有一處,牛繼宗如今為兵部侍郎,王子騰恰好是他的頂頭上司,兵部尚書。王子騰與賈家為姻親,若與賈家結親,這拐著彎兒的也就跟頂頭上司攀上了關係,更近一層。
在牛家看來,這府上唯一不足便是銜玉的哥兒訂的甄家姑娘,甄家如今倒了大黴,可畢竟還沒迎娶,依牛家所見,甄賈二府的這門親事可不容易做了。
“不瞞老太太,我家老三跟他那兩個哥哥都不一樣,他兩個哥哥都是舞刀弄棒的沒個消停,他卻是最喜詩書,依著我家老爺的名兒,入了國子監。現今就要國子監唸書,準備後年的鄉試。老大老二老四自小都淘得很,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