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辰問,“不是太后下旨讓榮國府給你家主持小定麼?你怎麼還去認乾親啊?”
“這是兩回事嘛。”林謹玉撓了撓頭,腦子一時沒轉過彎兒來,“他主持他的,我認我的,有何不妥麼?”
徒景辰尋思,這小子不是再跟我裝傻吧,冷聲道,“短見!明明外祖家已經是公府門第,太后此意是讓你同榮國府修好,你卻還要認下南安王府,這叫攀慕權貴!你知不知道?外頭人會怎麼議論你,你想過沒有?原本都是榮國府的不仁,此事一出,豈不成了你的不義之舉!”
林謹玉想,我都搭上皇上的線兒了,我受的委屈,您老人家是知道的。再說之前的傳言,對榮國府定是十分不利,才導致他們請旨來找回面子。便是坊間有些不利他的傳言,估計也是有限的。林謹玉點頭,“這個我早想過了。沒事兒,愛說就說唄,有個偉人說過一句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死去吧。反正上皇都誇我是友孝之人,誰要是在皇上跟前說我壞話,皇上不用客氣,全拉出去殺頭。他們不是說我呢,這是在罵上皇啊。皇上,那可是您的父親,您能讓人說您父親的不是嗎?對吧?”
徒景辰完全不想搭理林謹玉了,簡直是無恥之尤!
許子文樂了,問,“那你姐姐小定怎麼辦?”
“他們來就來唄,反正太妃說了,她和王妃是過來的。人多才熱鬧呢。”林謹玉打了個哈欠,他酒量尚淺,此時眼餳骨軟,忍不住趴在許子文肩上,眯著半醉的小醉眼,軟聲說,“困了。”
此時林謹玉肉乎乎的臉頰粉中透紅,跟熟透的水蜜桃兒似的,他人也小,偶爾撒嬌也挺討許子文歡喜,許子文笑道,“裡間兒書閣有張榻,你去裡頭睡會兒吧。外面冷,出去怕受著風,先別回了。”
林謹玉向來是喝了酒就睡覺,朝徒景辰說了聲,“皇上,我去睡了,啊。”
林謹玉一步三晃的睡覺去了,徒景辰怎麼都覺得詭異,問許子文,“他這是跟我打招呼呢?”
“要不怎麼辦?讓謹玉跪下來請旨,別不彆扭!他常來我這兒,你們難免碰上,大摺上不錯就算了。”許子文白眼道,“舅舅也是,好不好的召他進宮做什麼?謹玉真是嚇壞了,生怕你找他麻煩呢?”
林黛玉的小定很是熱鬧,只東安郡王南安郡王兩個王府的車轎便將林家門前堵了個結實,更別提向來講究排場的榮國府諸人,那真是排滿了大半條街。
小定主要還是女人們的事兒,林府早早請人紮好了喜棚,林謹玉花大價錢將京中太白樓的廚子請來掌勺,又在外頭訂了二十四樣點心果子。南安太妃南安王妃以及南安郡王世子妃都早早到了,完全將自己當成黛玉的孃家人的作派,看了看給東郡王府的回禮,俱都妥當,世子妃悄聲叮囑了黛玉幾句。黛玉臉頰微紅,輕輕點頭。
這位世子妃出自許昌侯燕家,許昌侯爵位世襲罔替,燕家為人極低調,世子妃為人平和溫柔,生活上並不奢侈,卻極考究。詩詞文墨也通,女紅針指俱全,卻無凌人之氣,同黛玉倒如姐妹一般。不知是南安郡王府憋著一口氣怎的,來得比榮國府還要早。榮國府此次是內眷總動員,賈母王熙鳳邢夫人到了,連寧府尤氏也來了,一行人再加上丫環婆子真是浩浩蕩蕩,更讓林謹玉稱奇的是,賈寶玉也跟著來了。
賈寶玉聽說林黛玉要下定,在賈母面前哭鬧了一番,第二日非要跟著來,賈母無奈,只得令他同行。
林謹玉笑道,“二表哥,內院兒盡是女眷,我陪二表哥在茶廳喝茶吧。”
賈寶玉道,“咱們至親兄妹,我也好久沒見林妹妹了,還有東西給妹妹呢?”
“二表哥,我姐姐訂了親更不能見外男的。你有什麼就自個兒留著吧,我姐姐什麼都不缺。”林謹玉淺笑,“二表哥比我還大兩歲,也到了議親的年紀,表兄妹也當避閒的,不信,你問外祖母?”
說著林謹玉瞅向賈母,賈母拍了拍賈寶玉的手道,“你表弟說的對,寶玉,你就跟謹玉玩兒吧。”
賈寶玉其實從心裡有些懼怕林謹玉,他猶記得林謹玉嚴詞厲色摔茶壺的事,見林謹玉目光發寒,便不言語了。賈母心裡嘆口氣,攜王熙鳳等人到內宅去了,留下襲人在寶玉身邊服侍。林謹玉不禁覺得好笑,賈寶玉出門竟然還帶著丫環。他們這是想將林府當成榮國府一樣呢,以為賈寶玉仍可以再內闈私混?
林謹玉命人上了點心吃食泡了好茶,賈寶玉心不在焉的喝著,時不時偷偷瞧林謹下一眼,林謹玉只當不知道,挑著點心吃,也不答理賈寶玉。
“平安,襲人姑娘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