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言笑晏晏,一道攜手至賈母房內。
甄太太欲行禮被賈母笑著一把扶起,琥珀帶著小丫頭人們搬了椅子,甄太太且笑著坐了,命甄寶玉甄玳給賈母請安,賈母一手一個拉到跟前,戴著老花鏡仔細瞧著,笑道,“果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你們瞧瞧,之前寶玉說我還不信呢,唉喲,這不是咱們兩家的緣分麼?”
王熙鳳打趣道,“可不是,我瞧著兩個寶玉生來就是要做兄弟的,要不,豈能這般投緣。”
賈母連連稱是,又撫摸著甄玳柔若無骨的小手兒,見甄玳生得眉似遠山,眸如秋水,五官精緻,純美動人,讚了又贊,命人給了雙份的見面禮,笑道,“真是個好孩子,這樣的模樣品性,我恨不能是我的親孫女呢。”
此時,三春寶釵寶琴邢岫煙等人到了,大家廝見畢,滿堂歡笑。
甄寶玉以為自家姐妹已是靈秀不讓他人,沒承想賈府這一群姐妹俱是仙姿玉容纖巧聰慧,暗歎自己見識短薄,真如井底之蛙一般。甄玳容貌絕美,不讓薛寶琴,出身卻比薛寶釵更為顯赫,周身綾羅綢緞華美驚人,頭上珠釧釵環也非凡品,笑語盈盈,眼波輕漾,身姿嫋娜,賈寶玉眼睛都有些發直,礙於人多,沒人注意倒罷了。只有賈母時時掛懷寶玉,見孫兒如此情態,嘴角笑意更濃。
賈母一時問起甄家聘嫁之事,摟著甄玳笑問,“可是這個丫頭?”
甄太太笑,“不是。這是我家三丫頭,最小的孩兒,還未芨茾,她年紀小,我同她父親難免嬌寵一些,想多留兩年呢。二丫頭有了人家,不便再出來作客,我就讓她替我在家理事。”
賈母又問過甄寶玉的姻緣,知道還未婚配,笑道,“竟跟我這個寶玉一樣,上回和尚說了,寶玉命裡不該早娶,想著過一二年再說呢。如今春闈在即,還是以讀書為要。”甄太太暗道,果然是大戶人家,老太太有見識,聽說賈家寶玉曾與嫡皇子為伴讀,這若是春闈題榜,前程更佳,介時說親,自然更上一層樓。甄太太點頭稱是,賈母笑道,“聽說你家哥兒也是來京備考,一時還未擇到合適的先生。寶玉現在正往家學唸書,學堂夫子同伴都有的,兩個孩子交好,咱們又是世交,何不讓他們一道唸書,相互間也有個照應,一同探討學問呢。”
“也好,如此請寶哥兒得閒先帶著寶玉去拜見學堂先生,再去進學,也全了禮數。”甄太太並未推辭,拉著賈寶玉的手道,“咱們兩家祖上就世代交好,你也只管把寶玉當成兄弟一般,他剛來京都,又是個好性子,凡事還得你多提點於他呢。”
賈寶玉笑道,“伯母放心,學裡先生學識廣博,同伴們都是肯儘讓的,再無惹事生非之人。我與甄大哥去了,只管唸書,哪裡管旁的如何。”
甄太太大善。
因明日欲回山東,許俊卿去宮裡辭行,上皇依依不捨,徒景辰卻是鬆了口氣。
上皇命太后徒景辰等都退下,殿中只他與許俊卿二人,才道,“你呀,就是脾氣太急。你瞧瞧,十幾年不見,這一見面就要打要殺。睿卓如今也是一朝重臣,你一巴掌下去,叫他怎麼出去應酬見人呢?”上皇心疼外甥,忍不住唸叨幾句。
許俊卿不用想,都知道是徒景辰給他上的眼藥,笑道,“以前子文小時候在山東還挺聽話,自來了京都就被陛下寵壞了,我再不管教一二,怕他更無法無天。”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脾氣,虧得睿卓是個有心胸的。”上皇念著妹妹只此一脈骨血,因著自家兒子的緣故,斷了傳承,心中難免愧疚。他又很喜歡許子文,最見不得許俊卿教訓許子文。
許俊卿懶得與上皇爭執,道,“一個大男人,挨幾下算不得什麼。”
上皇瞪了許俊卿一眼,“睿卓自幼斯文儒雅,文弱書生一般,哪裡禁得起這幾下子!朕看你這一身武藝拳腳,都用在睿卓身上了!欺他好性,也不算什麼本事!你還以為他是十二三歲,隨你打罵教訓呢。朕都沒捨得動他一根手指,你倒是不心疼。”話到最後,真有了幾分憤概。
許俊卿頗是無奈,許子文荒唐的根兒就找著了,自許子文入京都,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得到上皇千般寵愛,許俊卿性子嚴厲,稍微管教一二,便會被宣到宮裡挨訓。這也是老黃曆了,不必再提,許俊卿道,“臣知錯了,以後只言語訓示,絕不再動手。”
“你這話,說了一千遍都有。”上皇一擺手道,“你也是頭髮花白的年紀了,該收斂些脾性。不痴不聾,不做阿姑阿翁。孩子們的事,由他們自己吧。朕算著,子玄家裡的幾個小子也到出仕的年紀了,你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