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姑媽最是溫柔和善的人,你姑丈也是雅儒博學之人,待人處事以和為貴。這個謹玉真不知像誰,脾氣暴烈,手段冷酷。林丫頭的小定,咱們不去是咱們的不是,若是他不讓咱們進去就是林家的不是。既然他不要咱家幫忙,到了正日子,你只管備了厚厚的禮,到時你、你太太、我、都扮得風風光光的去。他姐姐的好日子,他還能耍混不成!”林謹玉一而再,再而三的撕虜賈家的面子,賈母早厭煩了他,只是為了榮國府聲名著想,還得走動。
王熙鳳低聲應了,賈母道,“你覺得薛家當如何處置?”
王熙鳳姓王,卻是賈家的媳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次,元春降位,她心裡也氣得狠,擰眉道,“太太如今病得起不來,薛姨媽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只是每日去看望太太,也不說別的。”
賈母冷笑,“不說就不說,讓他們住著吧。這次雖是他們攛掇,到底是二太太糊塗,人家薛家沒出面,趕他們出去容易,到時他們若傳出什麼話就不好了。咱們這樣的人家,也做不出趕人的事。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住到什麼時候,寶丫頭有什麼動靜沒?”
“每天去太太房裡侍奉湯水。”王熙鳳道。
賈母笑,“很好,將太太房裡的丫頭留下兩個就罷了,她願意做丫頭的活,就讓她做去!你只管送帖子給史家,接了雲丫頭來小住。多少家子我從沒見過像寶丫頭這般有心機的女孩子,哼,二太太同薛姨媽,他們兩個的腦袋相破了也想不出讓娘娘賜婚的主意來!小小年紀,就生得這般惡毒,她也不拿把鏡子照照,不過是個商家女,倒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王熙鳳心裡一驚,她也覺得太太沒頭沒腦的跑去找娘娘賜婚可疑,卻不知道根兒在這裡呢。再想到薛寶釵面兒上的溫柔賢淑,王熙鳳生生的驚出股子寒意來。
“行了,你去吧,寶玉回來後直接讓他到我屋裡來。”說到孫兒,賈母臉上才顯出一抹慈和的微笑,她的寶玉果真是個有福氣的。
話說,此次事幹榮國府,勾起了上皇心中一段往事,倒生出想見見榮國府子孫的心思,是否真如奏章上所言一般不成事。
太后笑道,“這也容易,之前汶渲身邊一個伴讀豈不就是榮國府的嫡孫麼,喚作寶玉,聽說生就銜玉,倒不知道什麼模樣。”
上皇點頭稱善,又道,“這次鬧得這一出,很讓朕操心,不是還有林家小子的事麼?他們是表兄弟,一道進宮,省得他們不自在。”
上皇這一神經,叫皇帝為了難,連忙叫貼身內侍高松去許府上先報了信兒。
許子文心中嘆息,他這舅舅一把年紀了怎麼還想來一出是一出,其實上皇此舉,是意在沛公了。許子文只得吩咐人伺侯著更衣,又去林府打聽。
林謹玉接了旨正犯迷糊,聽說先生正好攜自己一道進宮,忙換了衣衫,林黛玉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謹玉個頭兒比她稍猛了些,不知是滋補太過還是咋的,臉圓圓的,有些小雙下巴,幸而他五官生得好,身量本是纖細,縱然肉多些,只是圓潤罷了,並不顯痴肥,反倒有幾分少年人的可愛。
林黛玉叮囑道,“去吧,別讓先生久待了。宮裡可得謹言慎行,別什麼話都往外突突。”
“我記住了,姐姐不必擔心。”
林謹玉滿腹不解的去了許府,許子文攜林謹玉上車,不待林謹玉開問,便道,“有兩件事,先跟你說了,你也別害怕。”
林謹玉點頭,許子文握住林謹玉的手,微微一笑,“陳景元的身份,你一直搞錯了,他不是東安郡王,他是當今聖上,姓徒,上景下辰;當今太后姓陳。這是其一。”
林謹玉差點沒抽過去,半晌才回了神,哭喪著臉,兩條淡淡的眉毛絞成八字,帶著哭音問,“先生,你這是要帶我去法場吧?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啊,你哄我幹什麼啊?你要我命呢?”
許子文狠狠掐了林謹玉的腰一下,斥道,“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真是丟盡了我的臉。皇上就皇上唄,照樣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值得你怕成這樣!我倒想說,你那麼聰明自信,不是認定他是東安郡王麼?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是小雞肚腸,不會計較你之前的失禮,你怕什麼?”
我不怕,林謹玉吸吸鼻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秋後算帳呢。他之前便覺得許子文眼神不好,沒想到差到這個地步,跟皇帝搞在一起,這不是找死麼?
許子文擰了擰林謹玉的胖臉說,“給我爭些氣。他是皇上,先生我也不差,我母親是上皇的妹妹,我與景辰是表兄弟,自小一起長在,他不是個小氣的,也挺喜歡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