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人兒不適地動了動身子,又平靜下來。
男子見狀,挑眉,小傢伙是太累了。他抬頭望了望前面似永無止盡的茫茫沙海,低頭,做出一個決定。
他掀開披風,將以奇怪姿勢縮在懷中的小人兒抱出,只見銀光一閃,一個穿著純淨藍袍的銀髮女子被他雙後舉起,將她由跨著的姿勢變成側坐在他的腿上,重新將她納入懷中,蓋好披風。一切如舊,剛才的驚鴻一瞥似是不曾出現過。
懷中的小頭顱動了動,往他懷裡蹭了蹭,嬌柔的聲音低啞地抱怨:“桀,剛才陽光晃到眼睛了。”
藏嘯桀低沉地笑了,調侃地說:“是誰說的,一定要走‘死亡沙漠’回家,要探險,卻用大半的時間躲在披風下面睡覺。星兒,這就是你的探險嗎?在我的披風下探險?”
晨星半晌沒有回話,雙手緊抱他的健腰,這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半斂的奇瞳裡光芒一閃,靜靜地閉上。
藏嘯桀本欲跟她鬥鬥嘴,換來她難得的沉默,好奇地低頭,驀然一陣痛意從腰際傳來,他悶哼一聲,後面有隱衛跟著,他得保持鷹王的威嚴。
“星兒,你耍賴!”藏嘯桀咬牙地低聲指控。
“桀,披風下面是無法探險,但你的披風下面卻是險象環生,小心說話!”
藏嘯桀聞言,吃吃地笑起來,連耍賴都如此理直氣壯,也只有她吧!
他單手摟緊她,感受懷中的軟玉溫香,心裡的滿足感無法言喻,聽出她聲音中疲憊,低柔地說:“你再睡一會兒,入夜之前,我們能到碎寧,馬上就能回到鷹山了。”
“哦……”晨星悶悶的聲音傳來,漸漸沒了聲音,她太疲憊了。
對於沙漠裡的氣候,她適應得非常艱難。
近一年的西域之行,讓她對於戈壁和黃沙之中的各城邦和風土人情,有了豐富的認識,更對藏嘯桀的勢力,有了重新的瞭解。沙漠裡驟高驟低的溫差、酷熱難擋的烈日、悶熱的風、常年無雨的幹焊和乾燥,她努力地適應著……
緊緊跟隨的隱衛,是一路跟隨他們的隱士,在兩人決定要走死亡沙漠時,堅決地跟隨其後護衛,一直忠誠地守護著主人。
入夜時分,駝隊進入綠洲的邊緣,土黃色高聳的巨石城牆,連綿幾十裡,每隔一段就有一座小塔樓,裡面均有守衛站崗,儼然一陣防備森嚴的城池。
駝隊中的一人,突然加快坐騎駱駝的速度,往城門行去。
稍過一陣,從城門傳來糟亂聲,一隊穿著白袍、頭裹黑巾,腰繫黃色腰帶的騎兵,威武地列隊出現在城門。從隊伍最後面,一匹全身雪白的駿馬緩緩騎到城門口,馬上坐著一位身穿黃金色澤長袍、頭戴黃金頭飾的中年男子,他在看到駝隊前面的藏嘯桀時,連忙跳下馬,彎腰恭迎。
藏嘯桀小心翼翼地抱起晨星,精神抖擻地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淡淡地說:“赫日烈!”
赫日烈一怔,恭敬地低下頭。
“今晚,我要好好品嚐碎寧的葡萄酒。”短短的話語,就道出了兩人的交情非淺。
赫日烈被沙漠烈日曬成棕色的臉上,露出拘謹和謙恭。對於藏嘯桀的親近,他忠誠地保持著距離。
碎寧,是死亡沙漠中唯一的一座巨型綠洲,更是鷹王龐大國土中,最隱秘的軍事重鎮。在這裡,培養著派往各國的探子、謀士、軍隊和各種人才,是藏嘯桀帝國的心臟。世人皆知鷹山是藏嘯桀的據點,卻不知,他將帝國的心臟隱藏在沙海之中,讓以沙漠為生命、又最忠誠的赫日家族掌管。
在這片浩瀚的死亡沙漠之中,有著眾多隱形的沙城,裡面全是駐軍。在沒有戰爭時,他們是行走在各國的商人或旅人,以經商和旅行為由,瞭解各國的地形和路線,一旦開戰,就是最厲害、危險的敵人。
當年,鷹城富可敵國的財富引起沙漠民族葛哈爾族的凱覦,見其僅是一座城堡,渺視地率部眾來犯,在以為快要勝利時,被彷彿從天而降計程車兵打得全軍覆沒,整個部族更是付出了遭滅族的代價。
世人都稱鷹王為西域之王,而鷹王手下的謀士們,卻稱他為“沙漠之王”,控制著沙漠,控制著生活在沙漠上的西域各國。
藏嘯桀不甚在意地瞥他一眼,對於他的頑固,早就領教過,騎上另一匹銀色的戰馬,往城中的宮殿奔去。
赫日烈緊隨其後,深思地打量著鷹王用披風裹著的人。他第一次看到鷹王如此溫柔的表情,更是第一次看到鷹王抱女人,她就是傳說中的鷹後嗎?西域各國正在爭相傳頌的“銀髮鷹後”,淄京國的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