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青一聽;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
這倚紅樓可是鹹安城裡的四大花樓;跟之前進宮的玉芍所在的環綵樓旗鼓相當。
怪不得這紅箋長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看來那張氏為了要噁心她;在這紅箋身上下了血本,砸了不少私房進去。
那紅箋自然比誰都清楚;像她這種出身的;就算是被收房也最多是個賤妾。
不過出身無法改變;她此刻只能多吸引項望山這個家主的注意力;好把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地位抬高一些。
只聽她急匆匆地撇清道:“奴婢雖然出身倚紅樓,但,但……”
紅箋微挑眼角怯怯地看了項望山一眼,雙頰上遍佈紅暈。
“但,奴婢是清白之身……”
雖說出身煙花之地,但是不是清倌在男人眼裡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哦?”
項望山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清倌?”
紅箋沒敢抬頭,只是羞臊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自竊喜——看來她下的籌碼沒有押錯邊。
只聽項望山又問了一句:“真是清倌沒錯?”
紅箋覺著有些奇怪,不知是不是方才她的回答不是那麼直接,才會讓項望山又問了一次。
雖說徐曼青早就對所有有可能發生的結果做了預測,但卻從來沒料到在親眼看到這個男人發情似地問另一個女人是不是清倌這種問題的時候有多膈應人。
徐曼青心下頓時空洞洞的,像是被人剜掉了什麼。明明是盛夏七月,卻有一股冷風穿膛而過。
看來,她的心理素質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
徐曼青實在不想再繼續委屈自己去看眼前這幅郎情妾意的畫面,遂站起身來就要出了花廳去。
誰知剛走一步就被項望山扯住了手腕。
“去哪?”
徐曼青努力讓唇角的弧度看起來不那麼僵硬,但眼中的那抹疏離是怎麼也掩蓋不掉的。
“我去命人收拾個房間出來,好讓紅箋妹妹住進去。”
那紅箋一聽徐曼青說這話,其實就是間接承認自己的身份了,當下喜不自禁,連笑容都更加甜美了幾分。
徐曼青猝不及防地被項望山拉住,下意識地就想甩開男人的手,誰知略一掙動卻被他扣得更緊。徐曼青無奈,又不能當著紅箋和下人的面和項望山推搡,便只得僵在原地。
又聽項望山道:“急什麼?待我喝完這杯茶再收拾也不遲。”
徐曼青暗地裡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又轉身坐回她的位置上。
項望山慢條斯理地拿起方才的杯盞喝茶,半晌不見他再說話。
那紅箋覺著自己已被收房,肯定會惹當家主母不快,但在這內院後宅,能獲得家主寵愛才是硬道理。當家主母越擺架子,就越能襯出她的小意溫柔來。
那紅箋略略膝行上前兩步,湊近到項望山身邊道:“老爺今天在外勞累了吧?不如讓紅箋給您捏捏腿……”
紅箋剛伸得手出去,誰知手還沒碰到項望山,便見項望山忽地將手中的杯盞往她身邊狠狠一砸。
瓷器碰地碎裂的響聲來得十分突然,將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紅箋被項望山的行徑弄得花容失色,登時手足無措地坐倒在地。
“老,老爺……”
可如今的項望山哪裡還有半分方才急色鬼的模樣,只見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端的透出一股殺氣來。
“清倌?你不過是一隻被人玩過的破鞋,薛大人竟然好意思把你送過來?!”
項望山沉聲一喝,嚇得紅箋兩股戰戰,連眼淚都被嚇出來了。
“老爺,冤枉啊老爺!”
“紅箋真是清倌!老爺若不信,一驗便知……”
項望山冷笑道:“爺說你不是清倌,你就不是清倌,又何須再驗?”
紅箋一聽登時呆傻在當場,這男人分明就是指鹿為馬雞蛋裡挑骨頭,而且這是不是清倌光從臉上又看不出來,他這麼說明顯就是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難不成,難不成這男人自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將她收房的打算?
項望山朝同樣呆在一旁的紅兒吩咐道:“還傻站在這做什麼?趕緊將這女人帶下去,別髒了爺的眼。還有,從哪來的就送回哪兒去。”
紅兒這才從項望山的變臉中回過神來,趕緊揪住紅箋的手臂往外拖。
“對了,這人一定要親自送回到薛大人手上,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