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方向望去,一個白影悄然隱了下去。
周遠心裡一沉,站了起來。
5
醫院有嚴格規定,晚上病人會有醫工專門護理,家人不能陪床。秦藍在周遠的護送下回了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像一個可怕的咒語,纏繞著他們,讓他們心神不寧。
進了門,周遠說:“小藍,你今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不如我去做點飯菜吧。”
秦藍苦笑:“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哪裡會做菜,還是我去吧。”說著,她開啟冰箱的門,想要拿塊冷凍肉做盤葷菜,卻突然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手立刻便像受了炮烙般縮了回來。
“怎麼了?”周遠走過來,抱住她的肩,她臉色煞白,直直地望著冷凍室,說,“裡面……裡面有東西。”
周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吞了口唾沫,顫抖著將手伸進去,抓起那件東西,丟在地上。
一時間,兩人都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點點由白轉青。
那是一塊肉,上面覆著一層帶毛的皮,泥巴色,有一塊小小的傷疤。秦藍的心彷彿落入了寒冰之中,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她才像是突然醒過來般朝那塊肉撲過去,哭道:“沫兒!是我的沫兒!”
周遠倒抽了口冷氣,沫兒不是被送到鄉下去了麼?怎麼會在冰箱裡?難道……
“是媽媽!”秦藍尖叫,“是媽媽殺了沫兒!她騙我說把沫兒送到鄉下去了,其實是把它殺了,還做成菜……”說到這裡,她想起這幾天吃的東西,覺得胃裡翻起巨浪,好像有隻魚在裡面翻騰,轉身衝進廁所,劇烈地嘔吐起來。
她……把沫兒給吃了!那麼,這幾天她所看到了那隻臘腸狗,到底是誰?
這個時候,她彷彿想到了什麼,衝進客廳,抱起那隻臘腸狗玩偶,翻過來,眼睛立刻放大。在它的右腿上,果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她記得,兩年前,她在街上看見一隻腿受了傷的小狗,便撿了回來,好不容易才治好傷,為此,她還和媽媽大吵了一架。
“沫兒……沫兒,我知道你回來了。”秦藍抱著玩偶,痛哭道,“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沫兒,對不起,求你原諒我媽媽吧。”
周遠看著她,心裡隱隱作疼,連忙過去抱住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小藍,不要哭,你想太多了,這只是玩偶而已,沫兒已經去了,我們要祝福它……”
“不!周遠!”秦藍哭叫道,“它就是沫兒,這一切都是白綾策劃的!”
周遠皺起眉頭:“小藍,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白綾這個人,就算有,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憎恨打狗的人。”秦藍咬牙切齒,“所以她把沫兒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去襲擊那些人。電視裡不是說了麼,很多受傷和死亡的人,都是參與過打狗的。”
周遠心痛地看著她,她一定是連續受了打擊,才變得神志不清了。玩具怎麼可能變成大型犬齒動物?
“別擔心,咱們明天就去調查那個白綾好不好?”周遠哄著她,將她往臥室推,“你先睡一覺,這樣明天才有力氣,對不對?”
秦藍抱著小沫,一言不發,聽話地走進臥室,周遠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入睡,為她蓋好被子,才走回客廳,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他推開臥室的門,說:“小藍,起床吧,咱們去看看阿姨。”
忽然,他的表情一窒,那張漂亮的大床竟然空空如也。
秦藍不見了!
“小藍!”他想要追出去,卻不知道往哪裡追,想了半天,終於頹喪地坐在床上。忽然,他的腳碰到了某件東西,他愣了一下,低頭望去,床底下似乎有一團漆黑的物品。
他的心快速地跳動,節奏讓他有些痛苦。他緩緩站起身,後背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他狠了恨心,猛地掀開了床單。
6
秦藍抱著小沫,又來到了那間招牌上寫了“Thedoll”的店鋪前,玻璃門關著,上面掛了個牌子,寫著今日停止營業。
她朝裡面望了望,很黑,很靜,四周的玩偶乖順地待在自己的櫥窗裡,平靜得可怕。
秦藍推了推玻璃門,門吱扭響了幾下,閃出一條縫來。秦藍側了側身子,鑽了進去。
秦藍聽見自己的心劇烈的跳著,她的眼前一片眩暈。手裡的小沫似乎復活了般柔軟。
燈忽然亮了,耀眼的光線刺進秦藍的眼睛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