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遲到了。”
蘇岸清無奈地說:“沒辦法,我女朋友給我送了飯來,硬逼著我吃完。”
戚鵬飛嘆氣,又一個懼內的。
兩人來到臺長室,說明了來意,臺長連忙朝門外喊道:“小憶,去把陳建國叫來。”
“他出外景去了。”秘書小憶說,“不過李成光在。”
“李成光是誰。”戚鵬飛問。
“是我們電視臺的實習生,那天和陳建國一起去偷拍。”話音未落,一個年輕男子就走了進來,“叔叔,有什麼事?”
“這兩位警察有些事要問你。”臺長交代了幾句,走了出去,李成光看著兩人,有些不安,“我沒犯什麼事啊。”
“我們是想問問你那晚偷拍谷巍然的事。”
李成光臉一紅:“那天我很困,都是陳哥在拍,後來我忘了關手機,還差點把事給搞砸了。”
“也就是說,你什麼都沒看到?”
“是的,電話鈴聲驚動了他們,我們就只好跑了,我還跑掉了一隻鞋。”
“你和陳建國逃出來之後,去了哪裡?”
“我和陳哥跑散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就先回了家,幸好他沒出事。”李成光臉色忽然窒了一窒,“聽說,谷巍然是被槍殺的?”
兩個警察本能地睜大眼睛:“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那天去偷拍的時候,我感覺陳哥的腰裡似乎有什麼硬的東西。”李成光臉色發白,“當時我覺得有些像槍,但覺得不可能……”
兩人互望一眼:“陳建國去採訪誰了?”
“聽說是師範大學的教授。”李成光想了想,“好像是叫……方懷吧?”
“你知道在哪裡採訪嗎?”
“好像是方教授的辦公室。”
兩人立刻動身去找陳建國,走到門邊,戚鵬飛彷彿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個時候打電話給你的是誰?”
“我女朋友。”李成光疑惑地問,“這和案子有關嗎?”
“沒什麼。”戚鵬飛若有所思地說。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兩人的車開進師範大學的時候,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棟樓下面,一邊向樓頂張望一邊議論紛紛。
“發生什麼事了?”蘇岸清抓住一個學生,問道。
“有,有人要跳樓。”那學生似乎還有些興奮,兩人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天台的邊沿,眼鏡直勾勾地看著前方。蘇岸清急了,從車裡拿出喇叭,大聲喊道:“樓上的人,我們是警察,有什麼事好商量,別尋短見啊!”
那人似乎聽到他的話,身體猛烈地顫抖了一下,朝下望了望,忽然帶著哭腔說:“我是有罪的人,我真後悔,當初不該聽信‘他’的話,這十年來,我沒有一天睡過好覺啊!”
十年?兩人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擊打了一下,難道,他也是‘3。18珠寶搶劫案’的劫匪之一?
戚鵬飛朝蘇岸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穩住自殺者,自己上去救人。
“不要尋死,萬事好商量!”蘇岸清喊道,“活著才有贖罪的機會!”
“不,我已經無路可走了。”那人抬手往嘴裡塞了什麼,閉上眼睛,張開雙手,朝下輕輕一躍。隨著圍觀者的尖叫,蘇岸清覺得眼前一花,那人已經跌在他的面前,腦袋著地,紅的白的,將大地染得通紅。
蘇岸清像是被人當頭一棒,腦中一片空白,作為一個警察,早就已經看慣了屍體,但他還是有一種無力感,那種無法拯救他們的無奈,像是一個魔咒。
他可以抓住殺他們的兇手,卻無法救他們一命。
戚鵬飛跑上天台,聽到一聲血肉模糊的悶響,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咬了咬牙,心中充滿了懊悔。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身影,就站在那人剛剛站立的地方,從圍欄邊伸著腦袋往下看。
“不許動!”戚鵬飛喊道,“你是誰?”
那人回過頭來,嘴裡叼了根菸:“你又是誰?”
戚鵬飛拿出證件:“我是警察。”
“原來是警察叔叔。”那人笑了笑,“我叫陳建國,是電視臺的記者,本來是來採訪方教授的,沒想到他竟然自尋短見。”
戚鵬飛冷冷地看著他,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喂,你不會把我當成兇手了吧?”
戚鵬飛沉默。
“我可是好心好意來救他的,你可別誣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