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打在她身上,原本潔白無塵的長袍如同輕紗一般飄渺。她腳下的祭壇上,猛的一閃,白色的光芒攜著狂風而來,刺眼的光亮將臺下的眾人逼得後退了一步,白色的五芒星從祭壇衝向雲霄,將那縷月光困在了自己的中心。兩相交映,沖天的光芒亮了整個墓室,墓坑裡的青銅士兵反射著透亮的光。下意識的,眾人閉起了眼睛,不敢直視這些光芒。
處在光亮漩渦的白澤足尖一點,單腿支撐著身體,站在祭壇中心跳起了不知名的舞步。風將她的長袍蕩起,原本潔白的長袍上,不知何時浮起了光亮的圖案,似字非字,形態複雜難名。她惦著腳尖,跳著越來越靈動的舞步,在光影之中虛幻得好像舞於九天的神女。
光亮最盛的那一刻,捂著眼睛擋光的眾人,聽到了女人飄渺的歌聲。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仿若跨越了千年一般,來自遠古的古老祭祀裡的吟唱在這世間傳響。聽到歌聲一刻,捂住眼睛的原玳仿若看到遠古的盛會里,高高的祭壇上,有一個女人站在中央,看著匍匐在底下身穿禮服的貴族們,輕輕的唱起了一首讚美東神的歌曲。她身穿著紅邊的白袍,上面繪著各族的族徽,散著黑亮的長髮,赤足跳起了靈動的舞。
柔軟的腰肢,絕美的容顏,明明是那麼美的舞,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莊嚴肅穆。
這是,祭祀裡,大司命們常常會跳起的舞步,敬獻給東皇的舞步。原玳忽然想到雲開說過的話,她說過很多沒頭沒腦的話,但每一句原玳都記得很清晰。她說,【前朝民間的傳說裡,總會說到一些人,他們能御風控雨,移山填海,為九州各地求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這些人,就是世人口中所稱的陰陽師。】
陰陽師並不只出現在傳說裡,前朝的每一位大司命,都是出類拔萃的陰陽師。而大楚的第一任國師,華茗,這位來自蠻族被傾華帝喚做玉珈兒的女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斬妖龍的傳說裡,是這個人用陰陽術束縛了龍脈,皇帝才能將其斬首的。這些,放在七百多年前,都不是傳說。
傳說之所以成為傳說,那是因為後世之人再也沒有親眼見過了。
沒見過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雲開說從來沒有見過陰陽師,她說了謊……因為眼前的白澤,身穿著前朝祭祀服的女人,就是一名傳聞裡的陰陽師。
女人清亮的吟唱裡,原玳捂住雙眼,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如若陰陽師真的有驅妖御鬼這樣的能力,那麼她會不會,能不能,可以不可以,再見上,見上她一面……想到這裡,她那已經如同一潭死水的心,微微的泛起了漣漪,湧起了那麼一絲絲一絲絲難以言表的興奮。
亮光刺的人睜不開眼,轟隆一聲,腳下的地方開始劇烈的震動。墓坑裡的青銅士兵隨著震動的頻率抖動著手裡的武器,發出一片鏗鏘殺伐刀劍爭鳴的聲音。聲音響了好一會,女人的吟唱散去,刺目的白光緩緩散去,感覺擋在眼前的白幕散去,眾人才拿開手,緩緩的睜開眼睛。
眯了眯眼睛,適應了環境之後,眾人看到了震驚的一幕。原本的一丈高的祭壇不知何時不見,在原本的地方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深洞,金黃色的光芒從洞口透出,好似傳說裡埋藏地寶的地方。好奇的眾人探頭一看,卻見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階梯從洞口螺旋而下,一直到看不到盡頭的地方。
雲開一恢復視力之後就開始搜尋白澤的身影,卻見她頹然的倒在了黃金洞口的旁邊,快步的走了上去。蹲下身子,將白澤抱在懷裡,看著她咬著唇瓣蒼白著臉,額頭佈滿冷汗的模樣,心疼的用袖子擦拭著她額上的汗水,擔憂的問到,“還好嗎?”
白澤窩在她懷裡虛弱的搖了搖頭,“不妨事。”她單手,撐起身子,靠在雲開身上輕聲說道,“道路就在那裡,想進去的就進去吧,白澤稍作休息,就會跟上去。”
離白澤雲開二人最近的三個人下意識的交換了一下眼神,隱晦的看了一眼三公主。三公主點了點下巴,那三人就上前,兩人將劍架在了雲開身上,一人指向了白澤的心口。
“這路,還是得姐姐帶才……”三公主話音未落,喉嚨就被人掐住了,話語就卡在了喉嚨裡。“最好不要用這種方式要挾她們,否則我殺了你。”伸手掐著三公主纖細脖頸的原玳站在她身後,溫和的笑道。她雖然笑著,瞳孔卻一片冰冷。
誰也沒有料到一直站在旁邊不起眼的原玳有這麼快的速度,守在三公主身旁的兩個侍衛被定在了原地。
纖細的喉嚨被人掐著,性命被人握在手裡,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