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母是那種典型的賢妻良母,本來是絕對不會答應這種荒謬的事情的,但是一想到如今的情況,也嘆了口氣,默許了。
也許是因為死亡的陰影籠罩,人們比以前豁達得多,對這種在以往來說可以稱得上傷風敗俗的事情體現出了難得的寬容,只是一笑而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莫言早已換上了一身新郎的衣服,傻站在那裡已經看著展雲貞幾乎痴了,他本身並不瞭解這些,自然是展雲貞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實際上就算知道了,本質妻奴的他也不會介意。
“一拜天地!”
對著堂外的蒼天厚土,兩人誠心誠意地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展父展母高坐在主位上,微笑著看著堂下一雙小兒女跪下叩首,心中一片欣慰,尤其是展母,唇邊帶笑,眼中含淚,激動不已。
“夫妻對拜!”
展雲貞側過身來,衝著莫言嫣然一笑,拜□去,莫言耳朵騰地變得通紅,愣了一下慌忙也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最後一句刻意拉長拔高的聲音,帶著對這對小兒女的促狹笑意。
顧青竹站在眾人的身後,靜靜看著這對剛剛新鮮出爐的年輕夫妻在眾人打趣的目光中羞紅了臉離去,嘴角的弧度怎麼都沒辦法抑制住,眼中是滿滿的溫柔與祝福,心中,卻不可抑制地漫上了點點酸楚。
那是他的爹爹,那是他的孃親,可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他卻只能安靜地站在這裡看著,而不是理直氣壯地第一個上前去給他們送上祝福,明明,曾經,自己才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可是如今,卻形同陌路。
顧青竹的情緒經由干將劍傳遞到了善保的心中,善保現出身形,溫柔地握住了顧青竹的手,柔聲低訴:“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就算別人都離開你了,你依舊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顧青竹側首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
諸葛無為站在顧青竹的另一邊,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知為什麼,心,陡然一沉。
在這婚宴上,紅月鎮的鎮民們都放開了心懷,甚至有人大膽地過來邀請顧青竹與諸葛無為這兩個氣質出眾,一眼就可看出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神秘男子共飲。
“好啊!”顧青竹笑了,很乾脆地應了一聲,摺扇在右手腕間一個旋轉,已經消失不見。
邀請他的鎮民顯然也只是一時衝動,沒想到這個俊美男子居然真的答應了,反而愣了一下,但隨即豪爽地大笑起來,抱著酒罈子引著顧青竹向自己的酒桌而去。
諸葛無為很自然地也想跟上,但是卻被另一桌一個二十多歲的憨厚男子邀請了去,本就不善拒絕別人的諸葛無為面對憨厚男子單純善意的邀請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要半推半就地過去了。
顧青竹一直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對己要求很嚴格,可是在此時此地,他卻不想再自我壓制下去,端起酒杯面對那些敬酒的人可以說是來者不拒,到最後乾脆拿著大海碗很是豪爽地和那些好酒之人拼起酒來,一碗接著一碗地,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絲毫不見遲疑停頓。
善保難得見他這樣放縱自在的樣子,在干將劍中笑得寵溺傲然,其實顧青竹會這樣毫無顧忌地開懷暢飲,一方面是因為這場婚宴的特殊,另一方面也是相信即使自己喝醉的時候發生什麼事情,也有善保可以應付一切,善保雖然不知道前者,但是卻能夠感受到愛人對自己毫不掩飾的信任,心中一片甜蜜。
諸葛無為看到顧青竹的動作雖然擔心,但是他自己也被那些年齡相近的年輕人拉著灌酒,實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就算想要去解圍,也是有心無力。
顧青竹雖然少有沾酒,但是這具身體本身的酒量卻不小,只是再大的酒量也撐不住無節制的暢飲,況且喝的還都是後勁極大的女兒紅。
漸漸地,顧青竹白皙的雙頰上染上了一抹緋紅,明亮深邃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紅豔的唇邊淺笑盈盈,眸光流轉間,一派風流姿態,原本清俊脫俗的容貌竟生生地多出了一抹嫵媚的風情。
想是一直站著有些累,俊美男子乾脆坐在了酒桌旁,旁若無人地仰首飲酒,姿勢肆意灑脫,頸間小巧的喉結隨著動作上下動著,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之晃動,一碗酒喝完,男子將酒碗落在桌上,單手支額斜斜地看著眾人,水眸半眯,波光流轉,唇邊一絲酒液沿著嘴角蜿蜒而下,一直沒入青衣裡面,引得人口中乾渴,恨不得能傾身過去沿著痕跡將那絲酒液徹底舔去。
超脫於性別之上的美麗,誘惑的物件也不會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