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還要不要?自古上下五千年,這等事端,簡直聞所未聞。
王全洲神色冷峻,嘴角露出殘酷的笑意,一揮手:“拿下,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如狼似虎的黑衫衛立刻撲了上來,手執刀槍利刃,枷鎖鏗鏘。
“你們敢!”有骨頭硬的文官上來吆喝,卻立刻捱了大嘴巴,牙齒都掉落下來,一嘴的血;有孔武有力的武官要反抗,但他們手無寸鐵,被黑衫衛圍住,亂刀殺死,完全不顧血濺金鑾殿,頓時慘叫聲,呼喊聲,叱喝聲,打殺聲,亂成一片。
“我可是大學士……”何頡大人吹鬍須瞪眼睛,不料被兩個黑衫衛把持鐵鏈,毫不客氣就套到了頭上,沉甸甸的,幾乎把他的脖子都壓斷了。
“你們……”
“走!”
屁股捱了一腳,差點摔倒在地。他登時面如死灰:詭異,瘋狂,全亂套了……難道正明帝知道大廈將傾,所以要進行最後的瘋狂,將滿朝文武,以及所有後宮都殺戮一空,然後他自己也要自殺殉國嗎?
可是,情形明明還沒有達到那個地步,又或者,他們死到臨頭,可都連皇上的面都沒有見到呢。
朝廷亂套,整個京城都亂套,凌晨時分,黑衫衛大肆出動,馬蹄聲霍霍,將一眾大臣府邸全部圍住,所有的眷屬都被抓拿,押送到天牢去。昔日風光無比,橫行霸道的紈絝子弟,個個都面色慘然,身子抖瑟,在黑衫衛眼中,他們就像是被押赴屠宰場的豬羊,猶如死人。
“不明白!”沒有誰能想得明白事情的變化,緣何會到這等地步?在前一天,他們還是整個王朝的權貴人家,這一刻,卻淪為了階下囚,比最低賤的貧民都還不如。他們落得如斯下場,上朝覲見皇上的父輩們,自然也是被抓了。
駿馬奔騰,殺伐如潮,整個京城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不見行人。因為早有禁令下來,閒雜人等,一律不準出門。
這等滿城風雨之際,就算給百姓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們都不會冒頭看熱鬧的。看著看著,只怕連性命都看沒了。
這不是洗牌,而是徹底的掀桌子。把所有的規則全部打碎,拋棄,皇上就像個不顧一切的瘋子,把桌子一掀:我不玩了!
“真是瘋了!”燕雲塔上,陳劍臣和燕赤俠居高臨下,望著下面奔跑的黑衫衛,哭泣嚎叫的權貴子弟。
燕赤俠嘆息一聲:“豺狼在邑龍在野,昨夜西風吹睲血,可悲,可憐!”
陳劍臣目光銳利,正看見下面一群人犯,乃兵部尚書張猛家的,其中張三公子赫然在,披頭散髮,帶了鎖鏈,行屍走肉般在鞭子的驅趕下向前走著,他宛如死人。
這就是在國子監時,陳劍臣絲毫面子都不給他的主要原因。天地要變,大廈將傾,翻雲覆雨,這般的權貴子弟將淪為血食,何足懼哉?
風呼呼的吹著,把衣衫拂起,鼻子一嗅,竟能聞到一些淡淡的血腥味道。
這一天,京城將血流成河!誰之過?陳劍臣心頭驀然閃過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忽又想起在景陽村時,慶雲道長打殺披著畫皮害人的山魈時所的話:“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為美;明明鬼也,而以為神……”
相比之下,那件事便是天下大勢的一個縮影。
“燕兄,我們何時動手?”
燕赤俠眼睛望著遠方,沉聲道:“今晚子時。”
頓一頓,又道:“此僚處心積慮,以天下為局,好大的手筆,就連我等都被瞞住了,實在令人佩服。”
陳劍臣苦笑道:“此等大事,問世人誰敢想?”實話,就連他這個穿越眾,也是看到了廣寒的飛鶴傳書才如夢初醒。
“好吧,暫且休息一會。今晚子時,彼激發陣勢之際,就會有破綻,那時候,我們馬上出手。”
“好,”陳劍臣面色一沉,念頭驅動,辟邪筆憑空出現在掌心:“一筆千秋改,潑墨論成敗,只看今晚,”
第二百八十三章 現形
人心惶惶的一天,終於過去,當夜幕悄降,氣候反常起來,颳起了風,不多久雨點灑落,寒氣逼人。
京城之外,篝火連綿,卻是聶家父女所率領的義軍隊伍所安扎下來的軍營,蔓延一大片,倒顯出幾分治軍嚴明的風範來。
軍中帥營,聶小倩與嬰寧正在交談,多時不見,如今聶小倩全身披戴盔甲,腰負寶劍,英姿颯爽,儼然一位將軍模樣。
聽完嬰寧的講述,聶小倩聳然而驚,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般情形,如果傳播開來,必然石破天驚,人心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