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官官相護?”
“嗯?”
汪城徨登時雙眼圓瞪起來,只是他天生的小眼睛不管瞪得再大,也沒有陳劍臣的大,兩人此刻竟如鬥氣的孩童,再進行互瞪,若是有旁人在,肯定覺得啼笑皆非,這上演哪一齣呀,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場面。
瞪了一會兒,還是汪城徨‘敗’下陣來,氣呼呼道:“本城徨不和你這書生一般見識。”陳劍臣也覺得有些好笑,長吸口氣,開門見山:“城徨老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出來吧藏著憋著心不慌嗎?,
汪城徨咪咪一笑:“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既然知道我是聰明人,那大家就不做暗事了,什麼道道,劃出來吧。”其實從對方揮退一班鬼差開始,陳劍臣就知道鬧不起,打不動了。
如此也好,能用語言解決問題,那最好不過,君子動口不動手嘛,正是他的強項。只是汪城徨看起來,顯然也是一個聰明人。
哦,對,或者叫做聰明鬼更恰當些。
“爽快!”
汪城徨一拍手,起身走下堂來,悠然道:“實不相瞞,本城陲與侯青曾有些交情,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動他。”
陳劍臣冷然道:“你不動他,難道也要禁止我不能動?”
汪城徨呵呵一笑:“事實上你想動也動不了,因為他現在已不再是筆架山山神,而是被我調走了。”
“調走了?”陳劍臣的面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無論他怎麼盤算,都不曾算到對方會來這一手呀。打也好,殺也好,怎麼偏偏就走了呢。
“調到什麼地方了?”汪城徨笑道:“這就是我們陰司的事情了,只怕書生你無權過問吧。”陳劍臣哼了聲,他心思玲瓏,哪裡不知道其中的貓膩這一‘調’字大有學問講究,某官在一個地方犯了錯誤,哪怕惹起當地百姓的怨聲載道,但只要一紙調令下來,把他調走,不但可以平息民怨,而某官到了別的地方,依然還是官。
可謂一舉兩得。
這汪城徨玩這一手漂亮呀,他知道自己帶著席方平找上門來,一方面因為某些緣故,不能和自己翻臉為敵:一方面又不忍嚴懲侯青,所以就使出了‘調’字訣,把稀泥一攪,兩邊都圓過去了。
陳劍臣乾笑一聲:“城徨爺好手筆,只怕我這邊的情況也早安排好了吧。”
汪城徨道:“確宴有些安排,你且聽聽滿意否?”
“請說。”
“第一,席秀才父親的魂神馬上放回,助其復生:另,本城徨贈其銀元寶一千鏈,聊作補償:第二:新任筆架山山神一職,將由鑑江第七河神丁隱擔當。你看如何?”陳劍臣當即跳起來,指著自己鼻子嚷道:“那我呢。”
汪城徨掃他一眼,淡然道:“一顆避水珠足矣。”他的眼神另有意味傳出,那意思彷彿在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本城徨什麼都知道。
對此陳劍臣倒沒有感到太意外,城陲是何許人物?陰司的封疆大吏,沒有真本事,如何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汪城徨又道:“其實本城徨真有點佩服那席秀才,竟能撐過三大刑異,真漢子也。”
這一句話有點不搭邊際,可陳劍臣卻聽出了弦外之意,就是要他不要再得寸進尺,不依不饒地提條件,要見好就收。
其實汪城徨所提出的條件不失為一個團圓結局趕走了侯青,丁隱自己當上了筆架山神:與此同時,陳劍臣當然完成了對方的付託:而席方平的父親死而復活,席方平又得了許多銀子,就此可以到明華書院進學了……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處置到侯青。
但這就是交易,想得到期望,就必須付出一部分代價。而這代價,對於陳劍臣而言,是可以接受的。
“好吧,我答應了。”這件事情用這個方式了結,並不算壞事。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上看,陳劍臣甚至覺得趕走侯青,其實很可能正順了汪城徨的部分意思。
聞言,汪城徨頓時露出了微笑,覺得很滿意。
陳劍臣忽又問:“城徨爺,我想問一下,你對我另眼相看,以禮相待,是否都是因為廣寒道長的緣故。”
汪城徨沉吟了一會,忽道:“廣寒只得五分臉而已。”陳劍臣突然作揖道:“謝謝了。”
汪城徨笑著說:“書生,其實本城陲更想說的是,我們之間,並不一定會成為敵人。”
陳劍臣點點頭:“的確如此。”說完,轉身大踏多走了出去,要和席方平一共離開。
目送他背影遠離,大堂上的汪城徨驀然露出一種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