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多說:“得買個車,你去把駕照考了吧。”
“等我錢解凍。”項誠說,“快了,下個月,自己開車帶你去玩。”
遲小多在等領證,領到證,掛在王仁的工作室裡,就可以帶著錢去到處玩了。
“我送你個車。”遲小多稍微抬頭,貼著項誠的臉,問,“你可以帶我去玩嗎?”
“你不上班了?”項誠有點意外,問,“這麼好的工作。”
“我早就不想上班了。”遲小多說,“人生兩點一線,回家單位回家單位,簡直不知道在做什麼啊。”
“那你想做什麼?”項誠問。
遲小多沒回答,心想當然是賴上你,跟著你過日子啦,當然這話可不能說,想了半天,只好答道:“我想陪你一起收妖,可以嗎?”
項誠:“……”
遲小多心裡給了自己一拳,快要哭出來了。心裡怒吼道遲小多你腦子進水了啊,男神去收妖你要去幹嘛!能幹嘛啊!給他拎包嗎?你跟在後面只會給他添亂好嗎?!這模樣,只能送上門去給妖怪當人質吧,哎——
“我開個玩笑的。”遲小多說,“你要收我當徒弟嗎?”
項誠騎著腳踏車,沒有看遲小多,側頭看著江面。
“我和他們不一樣,不能收徒弟。”項誠說,“我家是子承父業,行當不外傳。”
果然上帝為你關上一座門,還會用門來夾你的腦子,遲小多不死心地說:“那我跟著你,有危險的話,你就把我放在家裡,我保證……不亂跑,也不給你添亂,可以嗎?如果沒有危險……我就站在旁邊看看,給你拎包,拿毛巾什麼的,還可以給你買礦泉水。”
“我我我……我不拍照也不錄影,還可以鼓掌,給你加油。”遲小多說。
腳踏車拐了彎,停在路邊,項誠說:“等我一會,下車。”
遲小多:“???”
項誠走到江邊,點了根菸,看著滾滾而去的江水,遲小多就站在他的身後。
遲小多塞了耳機,開了首歌聽——陶喆的《愛很簡單》。
“忘了是怎麼開始,也許就是對你,有一種感覺——”
約莫五分鐘之後,項誠朝遲小多走過來,把他一邊的耳機摘了下來,在他耳邊說:
“可以。”
遲小多:“………………”
項誠跨上腳踏車。
“i——love——you——”
星辰爆發,天塌地陷,遲小多還呆呆地站著。
“我說,可以。”項誠朝遲小多說,並拍拍車前槓,說,“坐上來……哎?怎麼回事?我說錯什麼了嗎?”
項誠騎在車座上,遲小多抱著項誠的腰,滿臉通紅,把臉埋在他的胸膛上。
“說你也愛我,oh——”
江風吹來,沿道花圃千萬花開,嘩啦一聲被吹離枝頭——
——粉的,嫩黃的,白的,就像遲小多心裡驚天動地拉開的禮炮,轟一聲飛得鋪天蓋地。
“聽的什麼?”項誠繼續騎車,遲小多分了他一隻耳機,兩人在音樂裡,騎車路過沿途的奶茶店,冰淇淋店,雜貨店,文具店。這條路上陽光明媚,就像每一個廣州人從小到大上學、放學都會經過的,古老而青蔥的長街。
光影在頭頂飄忽變幻:夏天來了。
香樟樹的影子落在醫院三樓的窗臺上,遲小多和項誠提著兩個果籃進去。
“你們來了!”鄺德勝被繃帶包著頭,露出眼睛。
“哎?!”遲小多驚訝地發現,楊星傑就在隔壁的病床上!
楊星傑看了遲小多一眼,笑著說:“小多?我記得你!”
“你你你……”
在病房裡陪楊星傑的人還有一個警察,警察說:“你們認識?阿杰,你朋友?”
“是的是的。”遲小多怔怔站著,問:“這是……怎麼回事?”
項誠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聽人說。
“星傑那天巡邏,經過工地,暴雨下塔吊倒了,他去拉警報。”警察說,“工地房子塌了,差點把他埋在裡面。”
遲小多:“…………”
楊星傑不是在閃電裡死了嗎?!遲小多看著他,楊星傑又說:“我沒什麼事,你怎麼來了?王仁說的?”
“我們順便過來看老鄺。”項誠答道。
鄺德勝的老婆坐在床邊,重重地哼了一聲,朝項誠翻白眼。
“對不起。”項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