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弧。
遲小多:“……”
所有事情都發生得太快遲小多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在那一刻,鴟吻朝著兩人,發出了海嘯般的怒吼,張開喉嚨後,伸出翻卷的內舌,連著內舌的尖端,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傷痕累累的人。
那個“人”的半身連在鴟吻的舌上,彷彿是它的口器幻化出的怪物,遲小多完全想不到來了這麼一出,瞬間嚇得肝膽俱裂。
“啊啊啊——”遲小多終於叫出來了。
鴟吻嘴裡的人血肉模糊,臉上、頭上滿是傷痕,伸出雙手,抓向項誠的頭,遲小多衝向前,擋開那雙手。
然而就在相觸的那一刻。鴟吻殘存的左眼上,瞳孔倏然縮成一條線。
轟然巨響,鴟吻用力回蹬,龐大身軀在地上翻滾,左眼盯著遲小多,項誠要追上去,鴟吻卻帶著脖頸上插著的降魔杵,一頭鑽進了排水管道里。眨眼間成千上萬的水猴跟著鴟吻消失了。
通道內一片靜謐,滿地淤泥,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ladygaga的聲音還在迴盪:“gaga,olalala……”
項誠摸出手機,把音樂關掉。
遲小多:“……”
項誠:“……”
“糟了!”遲小多回過神,喊道,“降魔杵!”
“別追。”項誠說,“我們已經找到正主了。”
遲小多幾乎全身脫力,項誠躬身,說:“我揹你。”
遲小多也不客氣了,趴在項誠的背上,項誠走到鴟吻逃離的管道口處朝外望,確定沒有危險,才沿著管道,揹著遲小多慢慢離開。
兩人全身都是既髒又臭的淤泥,項誠沿著水道慢慢地走。
“它就這樣衝出去了,不會害人嗎?”
“不會,快天亮了,太陽會削弱它的魔力。”
“那晚上如果再出來的話呢?”
“它活不到晚上,只要逼出它,驅委會就會進行圍剿。”
“可是它如果躲起來了呢?”
“降魔杵釘在它的身上,我還把一道符嵌在了它的身體裡,很輕鬆就能找到它隱藏的下落。”項誠答道。
“你的黃豆不收走嗎?”遲小多又問,“下次要撒豆成兵的話怎麼辦?”
“再買半斤。”項誠答道,“豆兵只能用一次的。”
“黃豆越多,威力就越強嗎?”遲小多好奇地問。
“嗯。”項誠答道。
“那為什麼不買一麻袋扛著去收妖?”
項誠笑了起來,沒有回頭,抬頭望向通道的盡頭,慢慢地走,那裡有一道亮光。
“因為扛不動。”項誠說。
遲小多哈哈地笑了起來,項誠噓了聲,說:“抱緊點,我變個戲法給你看。”
遲小多摟著項誠的脖子,伏在他背上,項誠騰出一手,在空中做了個回收的手勢,金光豆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通道內猶如金色的流星雨,追上了他們。
“哇。”遲小多看到金光豆猶如繁星閃爍,在他們的身邊迴旋來去,項誠側頭看遲小多的眼睛,笑了笑,再攤開手,黃豆紛紛飛進他手裡匯聚,繼而注入包裡。
“你逗我玩的。”遲小多說。
“豆子很貴。”項誠說,“下次送你一顆當紀念。”
遲小多嘆了口氣。
項誠說:“今天辛苦你了,本來不該帶你出來,放你在家裡我不放心,還好你來了,能查到那隻傢伙的下落。”
“嗯,沒關係,你是為了保護我才來的。”遲小多知道這一段記憶也遲早會被抹去,看來等驅魔結束後,還是會給自己聞鼻菸壺,不過他沒說什麼,說了也沒有用,就這樣吧。
至少眼下,是很美好的。
通道漸漸地亮了起來,已經是早上了,兩人髒兮兮地站在珠江畔的出水口,項誠讓遲小多扒在自己背上,沿著檢修梯爬了上去。
海珠廣場外面,到處都是晨練的大爺大媽,看到兩個臭烘烘的人爬出來,險些被嚇得心臟病發。
“對不起對不起……”遲小多和項誠進了地鐵車廂,所有人自動退開十米。
項誠一臉汙泥,看著遲小多笑,無奈搖頭。
遲小多有點鬱悶,好歹我們剛剛幾乎拯救了全世界,就是臭了點,大家不要這樣子嘛。
項誠低頭給鄺德勝發簡訊,遲小多突然想起驅委會的禁令,小聲說:“我們把它嚇跑了,李主任不會處分你吧。”
項誠猶豫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