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奇怪地看一盤北極貝刺身。遲小多給他調開芥末,筷子夾著喂他吃了一塊,腦袋上冒著粉紅泡泡。項誠登時劇咳了起來,被芥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居然沒吃過芥末……遲小多對項誠的感覺完全被顛覆了。
“喝點茶。”遲小多忙道。
項誠表情古怪,擺手,眼淚都出來了。
“太嗆了。”項誠說:“我知道,是芥末。”
遲小多笑著說:“我喜歡芥末的感覺,你以前一定沒怎麼吃過這個。”
項誠說:“以前有個大老闆請我吃飯,就有芥末,還喝的拉菲,一瓶兩萬多。”
項誠眉眼籠罩在溫和的燈光下,整個世界裡,彷彿只有這麼一盞燈從頭頂落下來,照著他的頭髮,他的眉毛,溫潤而陽剛。
遲小多喝了點清酒,臉紅紅的,有人醉酒會發瘋,有人醉酒不說話,遲小多就是那種喝了酒後特別安靜的,他想問很多問題,但是一句也沒問出來,兩個人如果能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就最好了。
“你的理想是什麼?”項誠吃了點壽司,似乎對芥末比較有興趣,這次蘸的量少了點。
遲小多的人生理想,當然是成為高帥富,走上人生巔峰;或者嫁給高帥富,走上人生巔峰啦。當然這個還是不好意思說的,他想了想,說:“遊山玩水,上班太煩啦,如果能把證掛出去,我就出門旅遊。”
項誠點了點頭,他在日料館裡似乎有點拘束,彷彿在思考什麼。
遲小多問:“你呢?”
“世界和平。”項誠如是說:“大家安居樂業,好好生活。”
遲小多哈哈地笑,覺得項誠很有趣,拿著茶和他碰杯。
吃過飯後,遲小多出來結賬,項誠說:“我沒有錢,這個月工資還沒發。”
遲小多笑著說:“當然是我來。”
項誠也不和他搶單,出來被風一吹,遲小多多少清醒了點,項誠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加油站的時候,項誠掏出一大把毛票,遲小多忙道:“我來。”
遲小多給車加了油,想到項誠是少爺,他的工作就是拿臉混飯吃,讓客戶喜歡他,再心甘情願地掏腰包,想到這裡,遲小多又覺得自己的戀愛一片迷霧。
十二點時,項誠開車把遲小多載到山上,王仁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地打麻將,說:“自己去開房間!你倆來得最晚!”
於是項誠和遲小多就住在最後的一間大床房裡了,一路上山時,漫山的桃花在路燈光芒下飄飛來去,遲小多覺得時間簡直轉瞬即逝,這麼美好的時光,倏的一下就沒了。
“晚上要給你推油嗎?”項誠說:“我來。”
“不不不。”遲小多馬上說:“我來吧。”
項誠掏出摺好的一沓十塊錢,遲小多都忘了錢的事,現在一說,遲小多就想起來了,兩天的房錢和押金都是自己給的,不過遲小多主動付賬了。
開完房,項誠沒說什麼,進去洗澡了,遲小多手指勾在膝蓋前,坐在床上,心裡嘆了口氣。
自己在項誠眼裡,肯定就像以前那些對他好的客戶一樣,心甘情願地為他掏錢,包他吃住,帶他玩。
外面麻將聲漸停,項誠擦著頭髮出來,說:“去洗洗。”
遲小多嗯了聲,進浴室,出來後兩人並肩躺在床上,項誠按了一輪遙控器,嘆了口氣。
“為什麼嘆氣?”遲小多敏銳地抓住了這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沒什麼,睡吧。”項誠翻身關燈。
遲小多在黑暗裡翻來翻去地睡不著,心想這個時候如果伸手去摸項誠,和他牽著手,他會拒絕嗎?還是說:“快餐四百?給你先簽單?”
“項誠。”
“嗯?”
“你認識齊齊嗎?”遲小多在黑暗裡問。
“齊齊?”項誠不解道。
“齊尉。”遲小多說了他的名字,齊齊就是閨蜜的表哥,項誠警覺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認識他的?”
“呃……”遲小多說:“我和他表妹是好朋友,他表妹說你長得好帥,齊齊也是你的客戶嗎?”
“不是。”
“哦——”遲小多想問你們怎麼認識的,但是這樣追問很像查戶口,但是項誠過了一會,說出了一句令遲小多差點摔下床去的話。
項誠:“他是我同事。”
遲小多:“………………………………”
遲小多腦海裡浮現出齊齊身穿西裝,和一群鴨子打打鬧鬧,當男公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