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改變。他渴望愛情,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愛情。
遲小多翻了一頁書,沉浸在音樂裡,沉浸在他對人生的思考中——他愛的是什麼?遲小多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機裡項誠的照片,他偷拍下了項誠的睡容一如既往的帥氣,像少年一樣。喜歡他的外表,喜歡他的溫和?還是喜歡他給自己帶來的生活?
當認識了項誠的靈魂之後,那種純因外貌與身材而產生的吸引力不知道為什麼,逐漸被淡化了。現在的項誠給遲小多的感覺,他的靈魂已經徹底蓋過了他的表象。
雖然有時候有點小自卑,有點小陰暗,但每次彷彿看到自己的時候,項誠都會笑起來,就算沒有表現,眼裡也都在笑。
遲小多躺著,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於是出門去還書,出門時收到了陳真的簡訊。
陳真:【今天有空嗎?出來吃個飯?】
遲小多:【項誠去培訓啦?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待會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項誠在地鐵上朝遲小多發簡訊,寫了刪,刪了寫,最後又刪掉,沒有發出去,周圍的人都盯著他的手機看。
“發啊。”一個女孩子說。
“對啊,發嘛。”一個男學生說。
“發出去嘛,小夥子。”旁邊一個老太太說。
大家一臉“快發簡訊啊!急死人啦!”的表情。項誠滿臉通紅,把手機朝兜裡一揣,低著頭下了車。
項誠一身運動服,擠下地鐵站,抵達靈境衚衕,去登記了准考證號,齊尉正在一旁打電話,朝他打了個招呼。項誠朝齊尉遠遠地笑了笑。
齊尉:“……”
“可達!”項誠朝可達喊道。
可達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無聊地朝項誠擺手,說:“哈嘍。”
項誠拍拍可達的肩,說:“你不用去?”
“工作人員不用培訓。”可達上下打量項誠,說,“看來你昨天晚上過得不錯啊。”
項誠嘴角控制不住地朝上揚,廣場上吹哨,通知上車了,車下面有人在收手機,項誠拿著手機,左思右想,最後給遲小多發了條簡訊。
項誠:【小多,我會想你的,好好照顧自己。】
“可達!”項誠回頭道,“讓小多去你家住吧!”
可達哦了一聲,無聊地目送班車離開。
項誠提著包坐上去,齊尉靠在窗邊,側頭看了眼項誠,項誠嘴角微微上翹。
項誠:“?”
齊尉:“項兄在北京過得不錯?話也多了,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項誠恢復面癱臉,冷漠地說:“沒有。”
齊尉:“……”
陳真站在驅委統戰部樓層,朝下面看,班車開走,他想了想,朝對面的周茂國說:“改日再問小多吧。”
周茂國翻閱項誠的報考資料,放在一邊,鄭重其事地開啟一個檔案袋,始終沒有說話。
“我已經是內退的人了。”周茂國漫不經心地說,“本來不該管協會的事。”
陳真嗯了聲,周茂國說:“你上頭的那幾位怎麼說?”
陳真說:“據說老佛爺想讓您返聘,她後年就退了。可能還是希望您回來管組織部。”
“沒讓你過去?她現在手上缺人。”周茂國說,“我不可能再當組織部部長了,驅委老幹部順利和平內退,去管管資訊部,給大家出出卷子,才是好事,何況不少新人連我是誰都不認識。”
陳真嘆了口氣,說:“今年也許會進入很多新的血液,誰負責組織部,調令一直沒下來。”
“格根託如勒可達如何?”周茂國說。
陳真沒有說話。
周茂國又說:“項誠實……不行。”
“他很聰明。”陳真說,“我想讓他進驅委,照可達的意思,讓他進外勤部。”
“政審過不了。”周茂國嘆了口氣,說,“一級驅魔師都不能讓他過,這個人很危險。”
陳真眉毛動了動,周茂國說:“我懂你的意思,確實是個人才。但是,這個人……很善於隱藏自己,就像一條黑暗裡的蛇。”
陳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周茂國又說:“你所看到的衝動、生硬,都是他偽裝出來的,蛇性。”
“我一直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陳真考慮片刻,而後認真地說,“但我想……老師,上一輩的恩怨,是不應該讓他來揹負的。”
周茂國笑了笑,搖搖頭,說:“他明確表示過,要考執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