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迸發出蒼狼虛像,陳真掏出落魂鍾,還未敲響,老者柺杖便虛虛一揮,臨街的窗門、屋頂被撞破,數只黑色的妖物直衝下來,陳真被撲出走廊去,落魂鍾摔在一旁。
項誠抽出降魔杵,衝向碟仙,動作卻明顯地遲鈍了不少,遲小多連滾帶爬,逃到走廊裡,撿起落魂鍾,陳真吼道:“扔給我!”
“錘子找不到了!”遲小多喊道。
項誠撲上老者,老者卻抬起一手,法印浮現,嗡的一聲,將項誠彈飛出去,而項誠飛離的一剎那,陳真祭起落魂鍾,擋在碟仙與眾人之間。
剎那間落魂鍾金光四射!
鐘鼎銘文猶如形成了巨大的吸力,將四周的妖獸朝著鍾內狂吸,碟仙巍然不動,柺杖一敲浮現出來一個法陣,法陣高速旋轉,一道強光擊向落魂鍾!
落魂鐘不受控制,嗡嗡射出金光,鍾內禁錮的靈魂飛射出來,猶如走馬燈般在房內旋轉,無數靈魂唰的一聲脫去束縛!朝著他們大聲嘶吼!遲小多眼花繚亂,被項誠撲過來,擋在身後。
無面老者手指一彈,一道光飛出,撞在落魂鐘上!
噹的一聲,鐘身瘋狂震動,所有人大叫!
所有人對抗著落魂鐘的那股強大吸力,說時遲那時快,遲小多瞳孔微微渙散,覺得有什麼把自己直扯過去!
“項誠!”遲小多猛然抱著項誠的腰,兩人唰的一聲,眼前一片昏暗。
老者手中法陣一收,落魂鍾光芒斂去。
碟仙面部扭曲,化出一張嘴,咧嘴微笑,繼而躍上妖犬背脊,唰然飛高,掉頭飛走。
所有人面面相覷,陳真臉色蒼白,不住喘氣,落魂鍾噹啷掉地,在地上旋轉。
“我們是不是……闖禍了。”可達說。
項誠跪倒在地,抱著遲小多一同側躺,發出悶響,倒在地上。
“項誠!”陳真焦急吼道,“遲小多!”
中元節之夜。
在遠方的夜空中,有一座巨大的城市,星辰是城市裡的燈火,天空中飄飛著來去的發光的靈魂。
這一夜,整個北京華燈初下,卻被另一種光芒所籠罩,東南天,西北天,兩個方位祭起巨大的浮空光鼓,發光的巨人□上身,賣力地擊打著那兩面巨鼓。
“這到底是什麼?”遲小多說。
遲小多被卷在靈魂的洪流之中,飄飛而過,耳畔響起喧譁鼎沸的聲音,面前燈火如晝,到處都是懸浮的巨大燈籠,燈籠上書寫著“鬼”。
“小多!”
項誠撥開身前的鬼魂,要追上前面遠處的遲小多,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嗩吶聲充斥天空之下。
遲小多說:“這是什麼地方?項誠!項誠!”
遲小多回頭看,看見隊伍末尾的項誠,正要朝他過去,卻身體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帶著他離地飛起,跟隨隊伍最前方的碟仙,飛向背面的天空。
“哇啊啊啊啊——”遲小多低頭看,腳下車輛川流不息,朝發光的集市裡碾了過去,然而發著光的鬼魂卻穿過車輛,身穿旗袍的女子、行將就木的老人、帶著書本的學生……每一個人都發著光,在他的視野裡一閃而過。
這就是鬼節嗎?遲小多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剛剛不是在客棧裡請碟仙嗎?!怎麼出來了!他看了眼自己的雙手,發現他的手變得近乎透明瞭,全身還朝外發著光。
媽呀——我死了啊啊啊啊!
遲小多轉頭看,只見項誠朝他連打手勢,示意他不要緊張,遲小多不住喘氣,然而已經成為鬼了,無法呼吸,身形一頓一頓的。
碟仙掠過天頂,穿過被不住擊打的巨鼓,身後拖著千萬靈魂,其中就有那條發光的巴蛇,飛向北邊。
鬼市降落,與故宮重合在一起,彷彿發生了巨響,整個世界為之震盪,遲小多瞠目結舌,先前在複習資料上看到過,鬼節開鼓,萬鬼朝皇,沒想到真能親眼看見。
那一刻,夜晚的故宮發出輝光,猶如來自異界的亭臺樓閣。
陳真把車停在長安街外,與周宛媛下車,兩人跑向故宮,陳真的貂飛速躥上紅牆,一翻,消失了。
“等等!陳真!”可達開的另一輛車,在通訊器裡怒吼道,“讓我先申請夜間執法許可權!”
他們沒有靠近金水橋,陳真繞到故宮後牆,從中山公園的外牆翻進去。
“你們不要衝動。”可達在通訊器裡說。
“可達。”周宛媛說,“必須馬上包圍故宮。”
“不可能!”陳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