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遲小多和項誠吃完早飯後在床上躺著。
“我覺得蛟仙說話的感覺和齊尉好像。”遲小多說:“那種語氣,都是鄰家大哥哥的風度,你覺得餘玦平時是在模仿齊尉的一舉一動嗎?”
遲小多回家的時候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餘玦化身為人,就會去模仿人類,它見到的人類很少,所以在這些年裡,多少會模仿一下齊尉。
“我不像鄰家大哥哥嗎?”項誠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遲小多想表達的意思上。
“不是很像。”遲小多說。
“那我像什麼?”項誠穿著黑背心運動長褲,躺上床來,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左手翻過來,摸遲小多的胳膊,把他的手握在手裡。
“你以前像鴨子哥,然後像民工哥,後來像快遞哥,現在像小區裡幫老太太扛米的流|氓大哥哥。”遲小多誠懇地說。
項誠:“……”
“有種黑|社會老大的感覺。”遲小多說。
遲小多哈哈笑了起來,項誠說:“別操心他了,睡吧睡吧,時間到了,自然就想通了。”
“齊尉中降頭了嗎?”遲小多縮在被子裡問。
項誠說:“有一種降頭是‘情降’,拿督應該是下了情降的,只是不敢做得太明顯,否則會被察覺異樣,我們在搜查拿督的家裡時,被小朗發現,然後被解了。”
“什麼?!”遲小多驚訝道:“他還會解降?”
“心燈。”項誠說:“萬法歸寂,陳真用法術解除了所有降頭法術的施法道具。”
“我說呢!”遲小多恍然大悟道:“可是韓柔……”
“韓柔的法術還掌握在那小子的手裡。”項誠答道:“我已經發動所有妖怪去找他了,他應該躲得不遠……你要做什麼?”
遲小多手裡拿著儺術用的面具,翻來覆去地看。他在想是否能根據面具追蹤到拿督的下落。
“還能找到那傢伙嗎?”遲小多問。
“很麻煩。”項誠說:“第一次驚動了他,現在已經不好找了。”
項誠一隻手按在遲小多的面具上,想把它抽走。
“要試試嗎?”遲小多說。
“不要亂來。”項誠說。
“其實南洋降頭,很多是中國傳過去的。”遲小多說:“世間萬法,力量無非來自三個地方——天、地、人。千變萬化,不離其中。”
廣義的天地人,天指天脈,強大的天與神之力,地指地脈,鬼魂等等,“人”則泛指天地間的一切生靈。雖然隨著逐漸學習,知道的越多,遲小多就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越無知。然而大的原理,卻隨著成為一名降妖師而逐漸窺見了某些從未察覺的規律。
世間千萬法術,都不會超出這三個大方向,項誠與陳真等人的法術來自於“天”,是天脈運轉的力量。
遲小多逐漸瞭解齊尉,也瞭解到了齊家的一些法術,風水,大多是利用‘地’的法術,齊尉施法結的首印,實際上則是與蛟仙互通的一種空間術。他召喚出的‘龍’也不是真的龍,而是蛟透過契約朝他傳來的力量。
至於這些五色蛟存在於何處,遲小多便不得而知了,初步猜測,蛟族應該是各自潛藏於地脈中修煉的,水龍在深海,而火龍在熔岩之中,雖然他很好奇,但還是不敢去探知齊家法術的一些原理,畢竟那是別人家秘而不宣的家傳絕學。
儺術,則是以“人”作為物件的法術,就像妖靈,鬼魂之道,摻雜了少許地靈的力量。遲小多起身,拿起筆,沉吟片刻,開始改拿督的面具。在上面新增了一些符文,這樣一來,面具裡儺術的方向就會巧妙地改變。
“來吧。”遲小多有點緊張。
“我來。”項誠說。
“你的龍力太強了。”遲小多說:“他馬上就會解掉儺術的,我來,然後你把龍力灌注進戒指裡,用眉心輪來看我看到的東西。”
“那麼你儘量和他東拉西扯。”項誠說:“我負責觀察他躲藏的地點。”
“你用這個。”遲小多翻出一支毛筆,蘸了點硃砂,說:“這是我的專利產品,可以根據法力的流向和聯絡,來尋找施法者的方向。”
說完以後,遲小多戴上面具,嗡的一瞬間,面前出現了絢爛的光華,彷彿穿越時空,出現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裡。
拿督謹修正在包紮傷口,沒想到倉庫內的一塊木雕突然放射出強光,當即色變,退後。
木雕被遲小多的靈魂附著於身上,注視著拿督謹修。
拿督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