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三人離開圖書館,沿著街走,項誠一手牽著遲小多的手,一手插在短褲兜裡,被陽光曬得一臉不耐。
進三里屯星巴克裡的時候,遲小多整個人感覺又活過來了,星巴克里人不多,都被對面漫咖啡吸跑了。
周宛媛一屁股坐下,從手袋裡拿出資料,說:“看吧。”說著摘下墨鏡,高深莫測地打量遲小多。
“喝……咖啡嗎。”遲小多說,“我請你們喝?項誠,你喝什麼?”
“別浪費錢。”項誠說。
“遲小多,你長得好帥。”周宛媛說,“但是為什麼一臉恐慌的樣子,我很可怕嗎?”
“謝謝。”遲小多戰戰兢兢地說,“你也好漂亮,你不可怕,我性格就是這樣,膽子不大。”心想這麼說會不會得罪她。
周宛媛說:“拿鐵。”
項誠頭也不抬地看資料,周宛媛說:“陳真讓我來找你,說你會有辦法。”
項誠看完了資料,放在桌上,接過遲小多的咖啡,沉默不語。
遲小多問:“可以看嗎?”
周宛媛和項誠同時示意了一個動作——看吧。
遲小多翻了下資料,上面是四個學生的履歷,都蓋著“身亡”的紅章,大學生兩名、高三學生兩名。
死因一個是自殺,自殺原因是殉情,另外三個是“意外”。
“一個季度四起命案。”周宛媛說,“都是學生,年紀輕輕的。”
項誠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周宛媛。
周宛媛又從包裡取出手機,放在桌上。
項誠拿起手機,漫不經心地翻了翻,裡面是一些女孩手機上常有的自拍照,項誠一張一張地翻,看得很慢,遲小多在旁邊看著,開始有點怕了。
“這個是遺物嗎?”遲小多問。
“嗯。”周宛媛沒有再說什麼,等著項誠開口,項誠卻很好地保持了藐視陌生人的傳統,連話都懶得和她多說。
翻到最後三張,一個影片,兩張照片,黑乎乎的。
影片裡傳出女孩子的聲音。
“快拍照快拍照!”女孩子恐懼地說。
漆黑一片,一點光也沒有。
“你看到了嗎?”男生的聲音說。
“不要拍了不要拍了!”另一個女孩子恐懼的叫聲,“快走啊——我好害怕!別管它了!”
影片結束了。
另外兩張是全黑的。
遲小多聽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明明是中午,大太陽下,背後卻陰風陣陣。
“四名死者互相之間都認識。”周宛媛說,“海淀區公安局提供的資料,不願意給我詳細真實的姓名,先用abcd代替吧。”
“a女,室內設計系;b,男生,土木工程系,這兩人都讀大一。另兩名,c男和d女,是高中生,落榜復讀,d女有輕微的抑鬱症。原本是同一個學校的。”
“第一個開口,讓拍照的是a女,叫‘不要拍了’的是d女,說話的男生是c,b自始至終,都拿著手機,沒有說話。這個手機是他媽媽提供給我的。她懷疑孩子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時間。”項誠終於說了句話。
“影片拍攝時間是四月一號,愚人節。”周宛媛說,“我讓專業人員去放大重洗了照片,你看吧,手機畫素就這麼點。”
周宛媛抽出包裡的大照片給他們看,一片黑,遲小多的頭皮各種酥麻,朝項誠擠了擠,項誠騰出一隻手,把遲小多摟著,遲小多稍稍安心了點,兩人一起看著照片。
“沒開閃光燈。”項誠把三張放大後的照片疊來疊去地看。
“沒有。”周宛媛說,“我懷疑還有別的照片,但是已經被刪了,這個男生的手機很破舊,效果也不好,家裡窮,他的媽媽已經崩潰了。我試著走訪了幾次他們的學校,反應都差不多,學習成績不錯,刻苦,家人也沒發現有什麼問題。”
項誠的眉毛皺了起來,看了遲小多一眼。
遲小多搖搖頭,看得眼睛都花了,什麼都沒感覺到,照片上有靈嗎?應該拍不到靈吧,但是他看了半天,看到照片上似乎有個地方,出現了很淡很淡很淡的小亮點。
項誠也注意到了,翻過照片,示意周宛媛看那個亮點,周宛媛搖搖頭,說:“不知道是什麼。”
“地點。”項誠又說。
“菸袋斜街後頭的一家客棧。”周宛媛說,“陳真說這個地點,你可能熟,所以讓我來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