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啊,好恐怖啊——”
“噓!”陳真說,“吸完了嗎?”
遲小多:“……”
在遲小多的眼裡,那個老頭慢慢地把整個巨大的黑色怪物吸進了身體裡,悠閒地搖了搖蒲扇,沿著菜市口大街一路走過去。
陳真開車,不緊不慢地跟在那老頭子的身後。
“到了嗎?”陳真說。
“你看不見他?”遲小多問。
陳真按了兩下google眼鏡,說:“突然一下又看不見了,應該是用妖力隱身了,準備問他話。”
遲小多:“我我我……我怎麼開口?”
“問他項誠的下落。”陳真轉過頭,看見人行道上空空如也,問,“他在欄杆裡還是欄杆後?”
遲小多比劃了個動作,他們已經靠近了,遲小多說:“開慢點……您好,老爺爺,您好!”
那老頭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著。
“您好!”遲小多趴在車窗上,伸出手去招了招。
“別碰到他。”陳真小聲說。
“什麼事?”那老頭子並不回頭,說,“年輕人,我聽見了。”
遲小多心裡狂跳,雖然很緊張,但是覺得這老人還是正常的——至少聲音正常,剛才看到的一幕就像練氣功一樣,還在他的忍受範圍之內。
老頭子還是沒有回頭,停下腳步,伸出一隻手。
遲小多掏出手機,翻出項誠的照片,等他回頭。
老人沒有回頭,說:“不要看影片,要看照片。”
“哎,這裡有照片。”遲小多說。
“不要看手機拍的,要看洗出來的。”老人又說。
“什麼?”遲小多茫然道,“我這裡沒有洗出來的……”
“我說,看照片的是你。”老人說,“小朋友,管好你大哥,不要讓他喝酒。”
遲小多:“……”
老人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枯乾的手指在遲小多的手機上輕輕一碰。
老人說:“你身邊的傢伙不是好東西。人太狡詐,不要和他們在一起。”
陳真臉色陰晴不定,老人又說:“告訴你也無妨,過了宣武門直走,菸袋斜街外頭有座鼓樓,你要找的那人,被耋先生給帶走了。”
“帶去哪了?”遲小多的聲音發著抖。
“現在趕緊去,說不定還能找到。”老人說,“天一亮,說不定就不知下落了。”
“謝謝。”遲小多顫聲道,“謝謝您。”
柺杖聲響,老頭子又慢慢地走了,自始至終沒有回過頭。
“鼓樓……”陳真開車加速,說,“叫什麼?耋先生?”
“疊先生,蝶先生。”遲小多說,“第二聲,我不知道哪個字。剛剛那個人又是誰?”
“我也不知道。”陳真答道,“京城的妖太多了,尤其是最近。”
“他害人嗎?”遲小多說,“我覺得他說不定不害人。”
陳真說:“我猜他是把你當成了同類。”
遲小多第一個反應是耋,而不是別的,耄耋耄耋,這個老人讓他想起一個叫“耄耋之年”的詞語。
陳真沿著菸袋斜街外兜了一個圈,抵達鼓樓下面,讓遲小多下車,遲小多有點害怕,但根據那老頭說的,項誠說不定被抓走了,現在怕也沒用,必須壯著膽子去找。
陳真從鼓樓外翻了進去,遲小多毛手毛腳地還在爬,陳真說:“如果發生什麼事,第一時間躲在我背後。”
遲小多點點頭,半夜兩點,鼓樓內漆黑一片,悄無聲息,陳真從lv包裡取出一個小手電,開啟晃了晃。
遲小多站在一面巨鼓面前,緩緩躬□,撿起一片羽毛,與陳真對視一眼,兩人在黑暗裡靜靜地站著。陳真抬起手,去觸碰光滑的鼓面。
“項誠,你在這裡嗎?”遲小多小聲說。
陳真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遲小多站到自己的背後,伸出手指,輕彈鼓面,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與此同時,背靠牆壁的項誠猛然睜開雙眼。
“鼓樓中間一般有個暗層。”遲小多說,“會不會被關在暗層裡了?”
陳真繞了一圈,貂飛身下來,四處聞嗅,陳真說:“暗層怎麼進去?”
“手電筒給我。”遲小多說。
遲小多打著手電筒,先下一層,四處找,找到一個小門,用肩膀用力扛了下,陳真示意他退後,那隻貂一縮,從門縫裡鑽了進去。片刻,後頭門栓聲響。小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