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誠很小聲地說,“不是那個,那是考官放出來的監視靈,別提到它,你看前面。”
“前面有很多東西。”遲小多說,“綠瑩瑩的。”
“描述一下。”項誠說。
遲小多用龍瞳望出去,彷彿有成千上萬的水母,在空中懸浮著,說水母,也不確切,是一種奇異的透明光體,光體上有一圈眼睛一樣、鑲嵌在上面的珠子,珠子還會四處轉動,珠子下面有一張裂開的嘴。
有點像飛在空中的人頭,頭下卻帶著延伸、旋轉的觸鬚,在靜默的夜裡,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遲小多描述了一次眼前的景象,恍惚記得在書上看到過,卻記不清楚了。
項誠也沒見過,說:“應該是一種地下靈,介乎妖與魔之間的東西。”
遲小多猛然想起來了,說:“地脈!對!地脈!”
“有危險嗎?”項誠問。
“有。”遲小多肯定地回答道,“它是地脈流經山巒地下,在急速拐彎下被甩出來的一股分流,實際上這些都是鬼魂,它們能感覺到活著的人。”
遲小多說著說著,想起來更多,朝項誠解釋道:“這些都是地脈裡的魂魄。估計是挖礦的時候把地層給挖穿了,直接挖到地脈。地脈很淺,流經阿爾山底下的這一段尤其湍急。地脈就像一條河,在拐彎的時候會濺起水花,接著就誕生了這些。”
“我明白了。”項誠答道,“說不定這裡從前還出過不少事。”
遲小多嗯了聲,答道:“歐美有很多靈異片,描述在地底的深處,譬如說礦洞、地下河流層裡,地獄破了個洞,怨魂從那裡出來,實際上並不是,他們碰上的情況就類似於這個礦洞。”
項誠示意遲小多轉身回去。
“……我不知道啊。”可達正在和一眾人等講自己的靈異遭遇,“只做過這麼一次夢。”
“夢見什麼?”遲小多好奇地問。
“他夢見自己用旁觀者的角度。”齊尉複述道,“全程圍觀了一隻雞從小長大的生活,最後被飼料場送去殺掉了。”
“好可憐。”可達說,“夢裡不知不覺,還流下了同情的淚水呢。”
周宛媛:“……”
“一隻雞的心魔。”陳真理解地說,“很奇怪。”
“有時候弱小的動物很可憐,沒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哎。”可達對一隻從小長大,併成為凍雞的雞頗有感慨。
方宜蘭說:“在周公解夢裡,夢見殺雞和吃雞是大吉大利的事情。”
可達點點頭,大家準備動身,陳真說:“有什麼發現?”
遲小多:“洞裡有……”
項誠在背後,用食指抵著遲小多的肩膀,輕輕劃了個叉,示意他不要說。
項誠說:“放蒼狼白鹿。”
可達和周宛媛各掐手訣,身上泛起光,淡藍色的蒼狼和白色的牡鹿在空中現身,朝著通道深處跑去,照亮了沿途的道路。
“這應該是大興安嶺西段的一個出過事故的礦井。”陳真牽著陳朗的手慢慢走,說,“我記得在哪個靈異事件報告上看到過它。”
“出過什麼事故?”可達亦步亦趨地跟在遲小多身後,聲音發著抖。
各想各的,一時間無人回答。
可達:“……”
遲小多碰到可達,感覺到他手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於是伸出手指,勾著他的小指,可達終於稍稍淡定下來,不再沒話找話說地壯膽。
“看到了。”周宛媛收回白鹿,解釋道,“很多奇怪的東西。”
可達喃喃道:“那是什麼?”
項誠示意現在可以說了,於是遲小多解釋道:“地脈的衍生體。”
同一時間,群山中央的一座小樓,實踐考核中央指揮部。
牆上的時鐘咔嚓聲響,跳到十二點。
周茂國、鄭老師、喬大師、林語柔四人坐在推演沙盤前,沙盤上空懸浮著一個光球,四面八方的光線猶如絲帶一般飄蕩著,匯入光球中。
周茂國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沙子就像有生命一般,自行排列組合,現出山巒與地形,其中的幾股沙聚整合九個顏色不同的亮點,在山腹中自行前進。四名實踐考官頭頂,三十多個鏡子懸浮著,繞著中央的光球緩慢旋轉。
光球朝鏡子中射出光,令其中的二十七面鏡子成為二十七個螢幕,猶如監視屏一般。
其中三個鏡子裡的畫面從不同角度跟蹤著項誠齊尉組、可達陳真組以及周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