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心底發出來的真實存在。
“你是說,你可以對抗…那種力量…了嗎?”第三位巫師壓下頭,幾乎是耳語般的說道,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恐慌,並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週圍以確保沒有人聽見他的話。
“我不知道。”傑利嘆了口氣回答道,“只是覺得這樣的人生沒有任何意思,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雖然得到一直夢寐以求的力量,可是一想到付出的代價,我寧願回到以前弱小卻簡單的時候,即使被人嘲笑,也是我真正擁有的。”
另外兩個巫師不約而同的略抬起頭,目光在空中交匯,又立刻分開,然後舉起已經空掉的酒杯喝了一口,漸漸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迴歸,一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詞彙,可是,要真的放下嗎,在品嚐過強大之後,放棄手中的一切,再回到那個只能仰望他人的時候,默默的看著歷史在自己前面被書寫,只能隨波逐流?
而且,想要回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不是隨便的說想走就走的。憶起女王的強大,兩個巫師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那可是連黑暗公爵都敗在其手下的魔女啊。
“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我一開始…”傑利剛剛開口,突然發現整個酒吧安靜了下來,這種安靜是一點點的,好像水一樣慢慢的蔓延開來,彷彿時間在片刻之間緩下了腳步,變的不再那麼冷酷,無情。
正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巫師順著同伴失魂的目光回頭。
然後,他看見了那個人。
暗紅色的頭髮,棕黃色的眼睛,蒼白的面板,披著一件深黑色的斗篷,外貌平凡,衣著普通,和那些常年不見天日的巫師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不需要理由了,傑利很明確的知道,造成這麼多人忽然失去言語的人就是他。
那個人似乎並沒有被瞬間無聲的場面嚇住,依舊一臉平靜的走向櫃檯,似緩非緩的閒散步伐帶著一種奇特又理所當然的韻律,踩在破釜酒吧從未曾清理過的地板上,讓人無端升起仰望的意念。
“一杯雪莉酒。”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音調不高,也不冷,和他的外表一樣平淡,只是,不容忽視。
傑利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很有力,很快,很清晰,他的頭腦異常的清晰,連著視線也變的無比準確,看著那雙五指修長的手端起陽光般淡金色的酒精,款款而來。黑色斗篷邊緣是逐漸淡然的銀色荊棘,曳過堅硬的磚面,隨著行走緩緩起伏,波動,宛如深夜的海浪。
那個人就這麼走過一張張因他而寂靜的桌子,卓然飄遠,不沾人世一絲煙塵,只有他手中的雪莉酒,沉澱著幾分凡間的味道。
“叮——”一位過於緊張的巫師不經意間碰落了手邊的碟子,打破了所有的沉靜,也撞碎了各人的失神,把時間重新撥回正確的流速。
大家紛紛收回目光,不禁有些恍然,轉回自己的桌子,又是暗自感慨嘆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物,看來還是應該在亂世,才能見到那些平常無法企及的身影啊。
同桌的兩位巫師還是感慨,傑利卻只感覺到渾身發冷,餘光看見那個人慢慢的側身,暗紅色的頭髮自耳後散落,線條幽雅的唇角牽起一抹冷淡的弧度,似乎隨時會吐露出令人驚懼的話語,輕易的將生死運轉。
不期然間,兩人的目光偶爾交錯,碰撞出實質的火花,傑利猛地打了個寒顫,那雙瞳的深處分明閃耀著紅色冰冷的光芒,深邃悠遠得彷彿有億萬年的光陰瞬息泯滅,簡簡單單的就凍結了心跳。
那人好像注意到了傑利的驚恐,稍稍抬了一下嘴角,頓時,平凡的相貌在此刻土崩瓦解,連周圍的空氣都和緩了起來,如同夜間的明月破雲而出,流光四溢。
那個笑容消散的很快,眨眼,那人已經坐在了最角落的桌子上,那杯雪莉酒被輕輕的放在了面前,淡淡的金色在玻璃杯子裡微微的散發著溫暖的光輝,有種薄如蟬翼的透明傷痛在隱約流動。
可惜,那個如露珠般短暫唯美的笑容並沒有讓傑利放心,感覺過了很久,才從那驚悚的狀態中略微迴轉,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就全部被汗水浸溼,想舉起酒杯,才注意到雙手在顫抖,也許,是整個身體在顫抖。
什麼時候,是不是也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在很遙遠的記憶裡,好像也有這樣的場景,有個人,在黑暗中對自己說話,死亡對他來說,輕易的如指端的一抹灰塵,明明是清風朗月,自己卻身處人間與地獄的一線之間。
命運把選擇放在自己的面前,一不小心就會有永沉黑暗的未來。不對,那時候面對的,已經是最深沉的黑暗,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