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裡,他沒有玉漱的任何訊息,他也既沒去七嶽宗也沒寫信,當時雲汀真人送他回來時便明白告訴他,一旦玉漱出關,定然會讓玉漱給他寫封信,或者親自來一趟。
這天方勝像往常一樣來到平虜府,向祁昆行過禮之後,這便要去校場練法訣,不料祁昆卻叫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鄭重道:“方勝,師傅要交給你件事。”
方勝一愣,祁昆平時可沒這樣跟他說過話,“嘿嘿”一笑,接道:“師傅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弟子便可。”
“你這些個師弟都沒怎麼出過門,秋然又正到了突破的緊要關頭,我怕讓他們去會有什麼閃失,就只好叫你了。哪,我這裡有封信,讓你送給尹澧國蘊真宗的秋華師叔,你可辦得到?”
方勝額頭冒汗,暗道,我自己的信還沒等來,沒想到竟然先幫別人送信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當下應道:“弟子一定把信送到。”
“好。我這有枚玉簡,裡面有去蘊真宗的路線圖,你好好看看,然後便儘快出發吧。”
次日方勝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不過在去平虜府的路上他又有了個主意,一見到祁昆便道:“弟子已經準備好了,這便可以出發了。嘿,師傅,你的信我一定幫你儘快送到,不過其後我還有點私事,想去西南的巫印島族一趟,你看,弟子能不能晚點再回來?”
祁昆好奇地問道:“去巫印島族做什麼?”
“嘿,打探些訊息。”
“那就好,那邊邪門的緊,只是打探訊息也還罷了,若有別的事,就一定得慎重些。”
兩人又說了沒幾句,方勝馭起銳風劍直衝雲霄,一來到雲端,便直奔西方而去。離華陽山越來越遠,方勝心中卻是越來越舒暢,大有天高任鳥,海闊任魚躍的意味,終於忍不住長嘯起來,直如虎嘯龍吟,聲震方圓數里。
然而他一聲剛完,第二聲正要再起,突聽胡妖兒道:“呀,人家睡覺呢!”
結果方勝那一嗓子就又憋了回去,差點沒背過氣去。好半晌方勝才咳嗽道:“胡小妖,你也太能睡了吧,晚上睡,白天還睡,你什麼時候不睡啊?”
“人家是小孩嘛。”
方勝差點接不上話,心道,你要是小孩這馭龍洲誰還敢稱大人,不由笑了出來,問道:“胡小妖,你是怎麼回事啊,明明摩昆谷剛形成時你就在了,怎麼後來卻是個小孩?”
“人家一開始懵懵懂懂,直到哥哥來之前的頭幾年才這樣的。”
“原來如此,這還真夠巧的。”
“哥哥,咱們這是去哪?”
“尹澧國,去送信。”
“尹澧國是哪?”
“呃,就是馭龍洲最往西的地方啦,你快別問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嘻嘻,人家是陪你解悶嘛,一個人趕路多無聊啊。”
“是啊,你一個人的確很無聊,就硬拉我來給你解悶。”
“嘻嘻,哥哥,你剛才好像很高興嘛。”
方勝難得正經一回,長出了一口氣道:“嘿,這麼多年了,我也總算知道了自己的性子,不論幫派、宗門對我再好,卻總是不願意接受那些條條框框,更願意一個人在外闖蕩。這次在宗門裡憋了整整一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出來,自然有些快意。”
“那哥哥離開宗門不就行了,又沒人攔著你,咱們兩個想去哪去哪。”
方勝被胡妖兒說得又是一陣感慨,伸手在還虛葫上輕輕撫了撫,嘆道:“妖兒,哥哥身上帶著太多人的期望,心裡也裝著只能靠實力才能解決的事,我就常想,就當把自己賣給了這些期望和這些事吧,像那個幕祀,他憑什麼就能以一己之私將我們南秦國那麼多人玩弄於掌指之間?!我要徹底揭開火靈玉之密,固然是為了南秦那麼多人的期望,但也不無與幕祀賭氣之意,將來就算我能完成他圖謀之事,定然也要在他的屍骨之前狠狠地吐兩口唾沫,罵他一番。再像之前,那時候哥哥在傲武國與震靈大陸的三宗門每天打仗,絕大多數時候,我們都是被動挨打的一方。哥哥就想,大家各有各的家園,那三宗門憑什麼侵略我馭龍洲,就憑他們實力比我們強嗎?那些人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還口口聲聲說我馭龍洲的修士是賤民,這讓人如何忍得了?我就想,哪怕我還有一分力氣,就一定要和那三宗門對抗到底!唉,這也是我的脾氣使然吧,遇到了那麼多人,好像就我自己這個樣。”
“嘻嘻,哥哥是獨一無二的,當然就你自己這個樣了。反正人家覺得和哥哥在一起挺好的。”
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