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拖著,也許他們兩口子早就動身了吧。
而現在,方勝竟然不用找就自己出現了,這無疑是目前最能讓他們感到驚喜的事了。只是,方勝那無視一切徑直走過去抱住玉漱的舉動仍然讓他們愣了愣,雖然他們也知道方勝和玉漱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可畢竟一個是師叔一個是師侄,更何況,這可是當著他們的面,左霓裳和邵九州相視一眼,各自苦笑起來。然而當他們又看到玉漱和方勝抱得如此之緊,身體甚至在微微顫抖著,全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們也就知道這兩人已不是什麼倫理道德能拆得開的,邵九州當先看開了,伸出右臂摟住左霓裳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左霓裳仍然一動不動地看著方勝和玉漱,半晌,竟成了這小院中第一個流淚的人。
“娘,你怎麼哭了?是妮妮不乖嗎?”
左霓裳含著淚笑道:“不是,娘是高興。妮妮,看到沒有,這個人就是你師兄。”
“嗯。”妮妮似懂非懂,從她娘懷裡轉過身,看向正緊閉著雙眼的方勝。
方勝的全部身心都沉浸在了與玉漱的這個擁抱之中,玉漱曾經是他的整個世界,他生命的意義,現在這個世界這意義又突然回來了,那麼他就完全放棄原來的自我,去迎接向這個世界。所謂的表現真性情,順應自己的本心,已經沒有人可以比現在的他更能做到這一點。久久未曾變化過的黑暗世界已經從那瘋狂的混亂之中剝離出來,再次以其自己的規律運動著,只是,隨著這個擁抱的加深、延長,黑暗世界中終於又有了變化,只是此時的方勝根本無暇顧及罷了。
最先變化的是黑暗世界中的那棵小樹,它原本就通體碧綠、晶瑩剔透,此時,雖沒有長大長高,可是它卻變得更綠更晶瑩更精緻,哪怕只是一片小小的葉子,也彷彿由冥冥中的鬼神精雕細琢而成,美得驚心動魄,又凝聚了無窮的生機,任何人見了,都會升起這樣的感覺:最富有的人願意為這一片葉子傾盡家產,死透的人只要嘴裡含上這樣一片葉子,立刻能起死回生。緊接著,那團龐大的拖著長尾的紅色火焰也起了變化,從最前端的那團火裡,一些黑灰色的小點剝離出來,剛一飛離火光的範圍便消失在黑暗世界中,這些剝離出去的黑灰色小點越來越多,最後幾乎連成了一片,就像篝火上端的飄揚的飛灰。不知過了多久,被剝離出去的黑灰色小點越來越少,最後徹底停住了,而那團火焰,似乎因除去了某些雜質,火光變得更為純粹,火勢也更為熾烈,那如此巨大的一團火,竟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狀態,帶著駭人的呼嘯聲繼續朝前飛去。而那道始終發出銳嘯在黑暗世界中飛來飛去的暗金光芒,卻正處於和那團火焰完全相反的狀態,它將它所發出的那些光向裡收去,這使它看起來更小更暗了,然而新的暗金光芒卻顯得更加銳利有如實質,它所發出的銳嘯聲似乎都已經具有了殺讓力,讓人聽了就忍不住心神悸蕩。
不知過了多久,方勝和玉漱都從意外相逢的激動中漸漸恢復過來,方勝一下就想到他師傅師孃還在旁邊看著,雖然仍閉著,臉卻一下熱了起來,玉漱大概也在為下不來臺而感到尷尬,臉微微紅了起來。
便在此時,妮妮突然道:“爹爹,我該叫師兄姨夫嗎?”
方勝一聽臉就更熱了,暗忖再讓這小妮子問上兩句自己再也沒臉見人了,忙將環在玉漱背後的手鬆了松,玉漱便藉機向後退了一步,方勝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卟嗵”一聲向他師傅師孃跪下,厚著臉皮道:“徒兒不孝,讓師傅師孃擔心了!”卻是絲毫沒提他剛才那番放肆舉動。
左霓裳忙放下懷裡的妮妮,將方勝扶了起來,便拉著方勝的手道:“你回來了就好。”
方勝見他師孃臉上還有淚痕,不由鼻子一酸,再說話時已是喉中哽咽,艱難道:“師孃,師傅,你們過得可還好嗎?”
邵九州本還想訓方勝幾句,這時一見左霓裳那樣,便也不好說什麼,苦笑道:“有你們兩個讓我們記掛著,怎麼好得了,好了,現在都回來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快別苦著一張臉了,有什麼話進屋說吧。”說完便拉起他閨女的手和眾人一起朝屋裡走去。
方勝就這樣在他師傅師孃那住下了,將自己在佐摩國和傲武國的經歷跟他們大致說了一番。邵九州和左霓裳本以為玉漱的經歷都夠離奇了,沒料到方勝的經歷還要離奇上數倍,皆是不勝唏噓。方勝也知道了他那個小師妹大名叫邵芳,小名叫妮妮,而那個“芳”字與他的“方”諧音,不無紀念他這個可能已死之人之意。由此方勝對這小妮妮也甚是疼愛,直接把戰獅召出來哄妮妮玩,倒把邵九州和左霓裳嚇得不輕,畢竟戰獅一口就能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