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劉霽雲和殷長老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種恩威並施的伎倆他還是瞭解一些的,微感反感的同時卻還有那麼一絲自得,因為若是換做別的弟子,只怕連獲得幫主和殷長老同時召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還有什麼“二十年後副幫主之位也坐得”的許諾了。
能如此被那二人重視,自然是因為與段三刀的一戰,而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實力的提升。方勝不禁開始思忖起自己的焚炎絕煞來,然而對現有招式的推演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暫時沒有什麼突破,方勝索性不再枯想,脫衣便鑽進被窩,開始練還真篇。
三天之後,方勝再次接到了任務命令,讓他做好準備,明日一早出發。
出於習慣,一從那殷長老那回來方勝就朝楚賢院跑去,直到來到楚賢院門口他才愣在那裡:唔,自己竟然半個月沒來了……
然後方勝就徹底傻在了那裡,無數畫面在腦子裡飛來飛去,第一次在演武場見到邵九州並領教了他的不負責,領了秘籍後邵九州匆匆告別時那略帶關切的話,然後自己就去了山上守園子,兩年後下山,他完全沒料到竟會憑空多了一個如此美貌溫柔而且關心他的師孃,直到見到左霓裳那一刻,方勝對邵九州的怨氣才煙消雲散,甚至還能站在邵九州的角度想,如果換成是自己,也一定會像他那樣做,如果能用兩年的守園換來這樣一個師孃,方勝覺得值得。
方勝從不敢問左霓裳的年齡,但看也能看出來,她最多比方勝大七八歲,而在他們鄉下,兄弟姐妹間相差十歲的都隨處可見,所以方勝一面尊左霓裳為一個長輩,一面卻在他自己都無法意識到的潛意識中把左霓裳當成了姐姐。邵九州的頑劣輕佻無形中鞏固了這一點,他從來都沒個師傅樣,和方勝相處時的很多舉動都是平輩之間才可能有的。
自左霓裳出現後,方勝在大刀盟最親近的人由焦雄三人變成了左霓裳和邵九州這一事實毋庸置疑。
這是一個自然而然的結果,也是一個好結果。
然而左玉漱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方勝直到那一刻才意識到其實自己對左霓裳不只有敬重和喜歡,還有遺憾!
在見到左玉漱的第一眼,他的心完全亂了。雖然明知左玉漱是長輩,可是他腦子裡根本容不下這些想法,自動被排擠到了大腦之外。儘管知道左玉漱並不是左霓裳,可是也正因為不是,他才有了希望!在左玉漱審視那面銅鏡之時,方勝藉著火光幾乎把左玉漱的樣子刻在了自己的腦子裡,瘦削的身材,白淨的脖子,精緻略顯年輕的臉,纖細的手指,烏黑的頭髮,甚至她頭髮上的那些小小的飾物……
他不明白為何會一下子就被左玉漱吸引住,簡直莫明其妙,那可是一個自己毫不瞭解的人;然而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明白,只因為她和她姐姐那九分相似的長相就夠了,只因為她和自己年齡相仿就夠了。他想要接近左玉漱,想知道左玉漱過往的經歷,想知道她的性格品行喜好,這些想法就像辛勤的螞蟻一樣不知疲倦地折磨了他一路,直到回到濟安。
他很高興再次見到了邵九州和左霓裳,這讓他有種獲得新生的感覺,而實際上這感覺顯然也和左玉漱的出現有關。然而當他滿含期待地向邵九州問起“師傅,你知道玉漱的事嗎”的時候,邵九州卻完全無心地把那個曾經硬被他擠到腦子外的念頭再次拉了回來:左玉漱是他師叔!
他可以不在乎路人的說法,但絕不能不在乎邵九州的說法,正因為邵九州是無心的,才說明左玉漱是他師叔這個事實的不可逆性,在邵九州的潛意識裡就已經認為左玉漱就是他方勝的師叔,同樣的事情放在左霓裳那裡,一定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實際上邵九州和左霓裳並沒有做借任何事,但是方勝卻在那一刻對這兩人升起了怨氣,這明明不該有而確實存在的怨氣讓他恨不得往自己臉上抽,可是它依然糾纏了方勝數天才漸漸散去,又或者是藏在了更深的地方也說不定。
快刀斬亂麻地將這件事壓了下來,漸漸將心神放在武功上,方勝總算能像往常一樣生活了,然而此刻,當他思緒如潮地站在楚賢院門口,方勝覺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得想哭。
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可以說素不相識憑空冒出來的人啊,他也不想這樣……第四十七章 師責
方勝像往常一樣直接推門進了院子,沒有看到他師傅師孃,便出聲喊道:“師傅,師孃?”儘管已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可他還是聽出了自己聲音中的那一絲顫抖。
“喲,我的寶貝徒弟來了,現在都能和護法過招了,可真給我長了臉了。”邵九州說著話從閣樓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