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合和櫻兒連忙舉目四望,道:“在哪裡?我們怎麼沒有聽見?”
郭長風道:“來的是三騎快馬,現在還在十里以外。”
林百合失驚道:“糟了,一定是外公派人追來啦。”
郭長風用手一指,道:“你們暫且去那邊草叢裡躲一躲,讓我來應付。”
林百合拉著櫻兒,急急奔入草叢,郭長風一提真氣,飛身掠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樹。
約莫半盞熱茶光景,蹄聲入耳,果然由樊城方向馳來三人三騎。
為首是個灰衣老者,斑白的頭髮,臉上戴著一具紫銅色的面具。
後面兩騎,是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勁裝疾服,背插兵刃,臉上卻未帶面具。
三匹駿馬循著大路飛馳而至,經過路邊大石,那戴面具的灰衣老者突然一揮手,勒住了坐騎。
兩名隨行壯漢同時勒韁控馬,一齊停住,三騎馬由賓士中遽然頓止,顯見騎術都非常精湛。
灰衣老者飄身落地,大步走到石旁,一俯腰,抬起了那張包“燒賣”用的廢紙,反覆看了看,又探手試試石塊上的餘溫,點頭道:“不錯,是她們,而且剛離開不久。”
一名壯漢說道:“她們已經離城半夜,怎會才走到此地?”
灰衣老者說道:“想必是臨時在城中無法弄到坐騎,徒步趕路,所以才走得很慢。”
那壯漢道:“這麼說,咱們可不能盯得太緊了?”
灰衣老者道:“正是,咱們也在這兒休息一會吧。”
兩名壯漢答應著跳下馬來,其中一人將馬匹牽到樹下繫好,另一個便從鞍後解下酒囊和食物包,三人圍著大石坐下。
開啟食物包,裡面全是燒雞滷鴨,油香四溢,兩名壯漢,互相侍酒讓菜,吃喝起來。
那灰衣老者既不吃,也不喝,只盤膝跌坐,冷冷道:“菜不妨多吃些,酒卻要少喝,別喝醉了誤事。”
兩名壯漢諂笑道:“老爺子,你放心吧,這點酒,只能潤口解渴,哪裡就會醉了。”
灰衣老者道:“我可是提醒你們,那郭長風是出名的酒鬼,如果聞著酒香尋了來,你們就得吃不完兜著走。”
其中一名壯漢拍著胸脯道:“那樣最好,咱們就跟他賭喝,把那小子灌醉了捉活的。”
另一個也豪氣干雲地說道:“就憑咱們馬氏兄弟,別的可比不過他,難道喝酒也喝不過他?那小子不來便罷,若是來了,咱們兩個,拼他一個,不把那小子醉死才怪……”
郭長風在樹上忍不住笑了——倒不是笑那馬氏兄弟吹牛,而是被那酒香醒得有些心癢難抓。
餓了一整天的肚子,幾個燒賣實在解不了飢,尤其那濃烈的酒香,隨著夜風,一陣陣直往鼻孔裡送,引得滿肚子酒蟲都翻騰起來。
他伸出舌頭,舐了舐嘴唇,順手摘下一片樹葉,屈指輕彈,射向樹下。
其中一匹馬被樹葉射中後股,立時負痛長嘶,不斷地舉蹄亂踢。
另外兩匹馬也受了驚,掙扎趨避,亂作一團。
灰衣老者沉聲道:“快去看看,樹下可能有蛇!”
馬氏兄弟只得放下酒囊食物,吆喝著過來安撫坐騎,撥草趕蛇……
郭長風早已扣了六小截尖銳的樹枝,趁馬氏兄弟低頭趕蛇的時候,雙手齊揚,同時射落。
六截樹枝一半射馬,一半射向繫馬的韁繩,剎那間,韁繩折斷,馬匹嘶鳴,三匹馬一齊脫韁,四散狂奔。
馬氏兄弟大驚,連忙飛身追趕,但兩個人只能照顧兩匹馬,另外一匹卻放蹄疾馳而去。
那灰衣老者不能再坐視不理了,一挺腰身,飛躍面起,竟施出“八步趕蟬’身法,接連幾個起落,便追上了那匹脫韁怒馬……
三人都不愧是騎術高手,一陣紛亂之後,總算將馬匹制服,沒有被逸去。
灰衣老者檢視了韁繩折斷痕跡,驚然道:“樹上有人,快搜!”
馬氏兄弟急忙撤出兵刃,重回樹下,仰頭張望了一遍道:“樹上沒有人呀。”
灰衣老者道:“不在樹上,一定在附近,你們分頭搜查兩側草叢,提防那廝的暗器……”
馬氏兄弟同聲應諾,剛搜到大石旁,忽然驚呼道:“奇怪!咱們的酒菜怎麼都不見了?”
“老爺子,快請過來,這石頭上還留了字呢…”
灰衣老者聞聲趕到,果見大石上刻著兩行字——
“酒太少了,只能潤口解渴。若要賭醉,最少再加十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