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看得秦嫣心底的懷疑確定了一分。
她勾著淺笑,伸手給他端起了一杯酒,遞到了他唇邊:“唐先生,喝一杯?”
唐森笑著就著那杯酒喝了口,順勢接過了她手中那杯酒,手腕略略一轉,酒杯杯口轉到了秦嫣唇邊,他挑著眉,唇角勾著笑:“秦小姐也嘗一口?”
若是平時秦嫣會忍著心底的噁心象徵性地碰一下,只是陸仲謙現在在場,即使她和他已經分手,這樣堂而皇之地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調情,秦嫣覺得有些高難度。
就在她對著那杯酒猶豫時,楊教授的手伸了過來,很是看不慣自己的愛徒這麼被別的男人當陪酒女對待。
“唐先生,不好意思,秦嫣最近胃不好,喝不了酒。”
“哦?”唐森很是歉然地望向秦嫣,“秦小姐,不好意思,是我強人所難了。”
伸手讓服務員改鬆了些飲料過來,手卻還是摟在秦嫣的腰上。
因為剛摟過另一個女人的緣故,他身上脂粉味重,要是平時秦嫣還是很能忍受,但畢竟是懷了身孕的人,屋裡沖天的酒氣混著香菸脂粉味讓秦嫣很是受不住,一陣陣反胃感在胃裡翻騰著。
秦嫣忍得有些難受,歉然地衝唐森露出一個笑:“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人已拉開他的手,起身出門。
屋裡人多秦嫣還能勉強壓下那股反胃感,門一被關上秦嫣便忍不住了,捂著嘴快步往洗手間去,在洗漱槽抓著水龍頭乾嘔了起來,隱約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很沉穩,是她熟悉的節奏。
秦嫣抬眸往鏡子看了眼,果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仲謙,背倚著門框,正盯著她望,眸裡的研判讓她乾嘔的動作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生病了?”陸仲謙問,微皺著眉,“還是和唐森這樣打情罵俏,你也覺得作嘔?”
秦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掬了把水,仔細洗了把臉,動作至始至終很仔細緩慢。
陸仲謙倚在門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把將門給關上了,走了過來,一隻手壓在她的肩上,以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壓著她的頭往下,把水龍頭擰到了最大,手掬起一把水就狠狠往她肩上洗去,也不介意水花是否濺溼了她的衣服,或是他的衣服。
秦嫣有些莫名地任由他把她裸著的肩膀和手臂洗了個遍,臉上也被他撩起的水花濺得溼滑。
她伸手狠狠揩了把臉上的水,扭頭衝他吼:“陸仲謙你發什麼瘋?”
吼完才察覺到他臉色很沉,目光冷冽,盯得她氣勢突然就弱了下來,一聲不吭地推開他想走。
陸仲謙伸手拉住了她:“馬上回去。”
秦嫣回頭望他一眼,很是奇怪:“我現在不是回去嗎?”
陸仲謙瞥了她一眼,抓著她手臂的手一緊,薄唇微抿著,突然一聲不吭地拎著她往外面走。
秦嫣幾乎是被他推拎得雙腳離地,扭頭想衝他發火,瞥見他冷漠的臉時又硬生生地把怒氣給壓了下來,等他終於放開她時已將她拎到了酒店外的計程車場,一輛計程車前。
秦嫣看著他的手落在計程車門把上,拉開,眼看著就要把她推進去,秦嫣肩膀用力一扭,掙脫了開來,聲音也帶了些怒意:“陸仲謙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仲謙靜冷的黑眸中透著剋制:“這話該我問你,唐森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要調查他,犯不著以身返險。”
“我自有我的打算。”秦嫣很想控制自己此時的脾氣,只是面對這樣的陸仲謙有些控制不來,她和他已經分手了,他這麼做又是為哪般?繼續糾纏不清嗎?先決定分手的明明就是他。
耳邊的微型通訊器傳來林小由的聲音:“秦嫣,你現在哪兒?已經出去很長時間了,沒事吧?”
“我沒事,這就回去。”淡聲應完,秦嫣望向陸仲謙,“陸先生,謝謝你的關心,我懂得怎麼保護自己。”
推開他,回了包廂中。
唐森看到她很是自然地向她招手,秦嫣也就媚笑著走了過去,很是自然地在他身側坐下,人剛落座就被唐森一把攬了過去,藍眸端詳著她的臉:“秦小姐沒事吧?”
秦嫣淺笑:“我看著像有事的嗎?”
唐森哈哈笑著,心情很是愉悅地端起酒又喝了口,似是有意無意地往也已回到座位上的陸仲謙看了眼。
陸仲謙面色淡淡,雙手環胸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清冷的氣質與這裡的聲色糜亂很格格不入。
秦嫣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唐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