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泉沒給秦嫣太多猶豫的時間,雖對秦嫣這又尷尬又困窘的神色頗有些好奇,但陸仲謙吩咐了下來,也不能不從。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秦小姐,請!”
秦嫣是不想去,非常地不想去,但是不去卻總覺矯情和心虛過度,尤其是她現在還挺著個大肚子之下,轉身似乎會讓某個男人誤會了。
因而雖心不甘情不願,秦嫣還是糾著一張臉一點一點地隨著瀝泉挪到了貴賓室門口。
嚴厲也是看不明白她此時的神色,看著明明就不想去,卻又一副即將奔赴刑場的從容就義樣兒。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嚴厲好心提議。
他和秦嫣認識十幾年,從中學到大學到研究生畢業,又師出同門,自詡最瞭解她的莫過於他,可看著現在的她,又好像不夠了解她。
“好啊好啊。”秦嫣連連點頭,求之不得。
瀝泉給他們開了門。
秦嫣小心往貴賓室望去,陸仲謙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就是那麼隨意地一站,修長的身子已將視窗的光擋去大半,迫人的氣勢讓整個貴賓室瞬間顯得逼仄起來。
“老大。”瀝泉敲了敲門,提醒他人到了。
“老大”兩個字落在秦嫣耳中瞬間變得微妙和困惑起來,她不自覺地望向他。
陸仲謙正好轉過身,兩道凌厲的視線和她困惑的視線交匯而上,秦嫣架不住他的目光,略顯狼狽地移開。
他的視線先落在她臉上,然後順著往下,落在了她鼓鼓的肚子上。
秦嫣的臉突然間就火辣辣地燒了起來,那兩道視線熾熱得似是帶了火,讓她不自覺地便想到了他將她壓抵在牆上那瞬間,火熱得似是要將她燃燒。
撫在肚皮上的手因那一夜的記憶也多了那麼股不自在的尷尬,手想收回,卻又像被他的視線釘在了上面,動彈不得。
陸仲謙的視線只在她的肚皮上停留了幾秒,他望向了嚴厲,很禮貌地徵詢他的意見,“請問可以讓我和秦小姐單獨談談嗎?”
他的客氣有禮讓嚴厲突然就不懂該怎麼拒絕了,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紳士的請求,還是完全不算過分的請求,通常情況下都不好意思拒絕。
嚴厲點頭答應了下來,拍了拍秦嫣的肩,“我在外面等你。”
就要走出去,轉身時卻又被秦嫣扯住了衣角。
嚴厲疑惑地望向她,她今天的膽子為免小得可疑。
秦嫣也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草木皆兵了,尷尬地吐吐舌,鬆開了手。
嚴厲和瀝泉走了出去,瀝泉還不忘體貼地關上了門。
門剛一關上,整個貴賓室的空氣便變得稀薄起來。
陸仲謙繞過茶几,在沙發上坐下,朝她伸了伸手,“坐吧。”
秦嫣挺著大肚子慢慢挪到了沙發邊,在側沙發上坐下。
她和陸仲謙不算熟,但也不算陌生,以前在他面前她從沒有像今天這麼氣弱過,不知道現在的心情算不算做賊心虛,或者是挺著這麼個大肚子被他撞見,有點丟人。
她嫌丟人的地方卻是陸仲謙極為感興趣的地方。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大肚子上,“懷孕了?”
問話間,他已望向她的臉。
秦嫣撫著肚子的手還是僵硬,面色也有些尷尬,騎虎難下的感覺,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
“幾個月了?”他問。
“六……”秦嫣低頭看了看肚子,估摸了下,“七個月了。”
話剛完便發現他神色變得古怪起來,甚至是若有所思地往她鼓起的大肚子望了過來,他這若有所思的一眼很快叫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七個月這個時間點有種巧合的曖昧。
“不是你的孩子。”
澄清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看他的唇角勾起些揶揄的淡哂,秦嫣頗為尷尬地扯了扯唇角,很認真地強調,“您別誤會,真不是你的孩子。”
“真不是?”陸仲謙望她一眼,彎腰倒茶,徐徐的語調就帶了絲咄咄逼人的味道。
秦嫣重重地點頭,“真不是。”
“那誰的?”
秦嫣嘴張了張,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事實的真相總是有種殘酷的難堪,在外人看來她大概不是精神有問題就是人有問題,但是在陸仲謙那兒,卻絕壁是她秦嫣有問題。
“嗯?”他的視線從茶几上的兩杯清茶慢悠悠地落在她的臉蛋上,靜待她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