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自己從一個人變成那四四方方的小盒時,那靈魂彷彿直接被桎梏了,就換來了這樣一個洞穴,呵呵,世事難料。曉傑對這裡失去了在看下去的心思,她飄飄渺渺似乎又看到了她心心念唸的奶奶再衝她招手,看到那奶奶的慈祥容顏,她越發不想離去,不能言語,只是大哭不止。
身穿淡青色單衣的歐陽詠賀也是汗滴如雨,看到了曉傑眼裡溢位的眼淚,緊緊拉住她的手,顧不上有人在看,就把曉傑抱在了懷裡,不住的安撫,勸說著:“曉傑快回家,曉傑我在這裡,你不要離去,丟下我”,一邊又淚流滿面,歐陽詠賀無比後悔,他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把曉傑留在這裡,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不在她眼前。
曉傑很想沉溺其中別再出來了,遠離這個人如草芥的時代,有一個男人緊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就算她開啟了那扇回家之門,那隻手也掙不開,掙扎了許久,直到再沒力氣了,那個現在社會中她愛的男人的面容漸漸模糊起來,直到與歐陽詠賀的面容漸進重合,她在也分不出那個是哪個了,那個愛她的男人去了哪裡。曉傑不再掙扎,慢慢停止了抽搐,低低偎在歐陽詠賀懷裡睡去,那緊皺的眉頭還是在思考著什麼。
歐陽詠賀示意穆其真請來了城裡的田不渝來給曉傑看病,田不渝捏著花白的鬍子,細細探脈,只覺得曉傑脈象時有時無的,大驚失色說道:“肝氣鬱結,脈象不穩,這是心病,藥石無望啊”,說這很是悲痛,但是還是開了幾天的藥,揹著手看著曉傑說道:“一個小娃娃,哪有這樣重的心事啊,這事真是棘手啊,先觀望幾天吧,實在不行再說”。
要穆張氏熬給她女兒喝。曉傑在昏昏沉沉中,一直有人緊緊拉住她的手,深怕她自此離去。渾渾噩噩直到好幾天後,才慢慢好轉,只是脈象平穩了,並未甦醒,田不渝不放心又給曉傑施了針,那是他家傳的技藝,輕易不出手的,現在也顧不得了,使了針的曉傑穩定了不少,但是好像還是沉浸在無休止的夢境中,等待別人的喚醒。
直到如今,一家人還不敢接受曉傑病倒的事情,這是多麼頑強的一個孩子,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即使獨自上山都是堅韌無比的,回來後還笑嘻嘻的,哪怕有困難都不說,只是藏在心中。
哪有現在的脆弱,現在渾身都有一種飄渺質感,好像不經意間就離他們而去了;躺在炕上的曉傑病如蟬翼,憔悴脆弱的如同一粒雪花,在岸堤上風舞者,即將離去。一家人什麼都不做了,都在哪裡看著曉傑,小孩子的心裡到底裝了多少心事啊,才至於病到這種地步。
歐陽詠賀現在很是憔悴,真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當然為伊憔悴的還有李雲雨,他也是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眼睛紅腫,嘴起燎泡,渾渾噩噩,比起歐陽詠賀來,那種異性的擔憂絲毫不差,但是人們無心理會他,歐陽詠賀還可以抱著她,他呢?內心苦悶無處說,憋在心裡火燒火燎的,更加難受。
歐陽詠賀就那樣不假他人之手的守護者曉傑,在她生命最微弱時堅持守候。按時喂水,擦臉和手。
穿上夏衣的穆張氏,人很是憔悴,身體也不胖,那薄薄的一身衣衫遮不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彷彿快生了一般,其實還有很多事日。她眼睛紅腫,拿著帕子隨時擦著那眼淚。
“曉傑,我的女兒,你別嚇娘,趕緊醒來,你生來命大,定會沒事的。曉傑……曉傑,別睡了,快醒來吧”,穆張氏低低啜泣,情難自已。
曉紅扶住了她那失控的孃親,拿了帕子也低地擦著眼淚,彷彿昨日曉傑還和她開玩笑,說著話呢,現在就躺在炕上這樣了,真是福禍相依,不可抗拒。
最近清風山上也不平靜,一身潔白素衣的普圓大師正在占卜,她站在山頂,山風吹起入一個飄飄欲仙的仙人,正俯首俯瞰著芸芸眾生。最近天象異常,她時常占上一卦,她近日就佔到了異世之魂不安,生命危在旦夕,只留一縷魂魄還在身上,若是七魂五魄都離去,那就要危象叢生,天下大亂了,迫切需要她的渡劫。
普圓大師得不請自來又給了眾人希望,藥石無救只能依賴精神上的慰藉。普圓大師看了看曉傑的面向,打發眾人出去,在曉傑的耳邊低低吟唱著一段古老的佛經,要用這靜心的佛經來排遣曉傑心中無盡的煩惱,召喚著那些離失魂魄歸位。
待那佛經吟唱完說道:“痴兒,該醒了,你的七情六慾都在這裡,欲往何處?你夢中的歸處早不是你的家了,把你耿耿於懷的心結開啟,一切都會過去的。既來之,則安之吧,一切都為空,皆是鏡花水月般虛無,不要為業障所迷了心竅,不要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