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小伍帶著適才的那隊騎兵飛奔而來。
張守仁知道必定是起了變故,若是不然,小伍一定隨著那隊義軍在前面列好隊伍,等著自己。
“將軍……”
“沉住氣,慢慢說!”
看著小伍滿臉的塵土,臉上也是氣急敗壞的模樣,張守仁不禁沉下臉去,向他訓道:“一點小事就弄的如此模樣,還想做大將軍?”
“是,末將知罪。”
待他平息下來,張守仁方氣定神閒的問道:“怎麼了?”
小伍氣道:“那些人是什麼義軍,純粹是杆子土匪。末將帶著旗號過去,他們倒是認了出來。只是仍然滿嘴的汙言穢語,說是朝廷與他們斷絕來往好幾年了,什麼援助都不給。倒指著他們打仗,這樣的賠本買賣,他們是再也不做啦。他們說,讓將軍你識趣些,把文書告身留下,攜帶的糧草物資他們也笑納了,看在東西的份上,就勉強接了任命。若是不然,自己來取,告身任命,也就不要了。”
話未說完,聚集在張守仁身邊的諸多火長已經怒髮衝冠,一個個怒道:“這夥賊人真是不知死活。將軍,請下令讓末將等前往擊賊!”
張守仁輕一擺手,止住下屬的吵嚷,向小伍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三百左右。”
“有沒有騎兵?”
“沒有!”
張守仁冷笑點頭,向諸人道:“這些人狂妄慣了,蒙兀人不屑於來打他們。小股的偽朝軍隊,還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武器雖劣,這裡卻是他們的根本。這麼多年的便宜佔下來了,難怪如此。”
他目視小伍,向他道:“你,帶著所有的人上馬,往擊賊軍。他們沒有騎兵,我這裡還有四個背崽軍,其餘一百餘人,除了你們幾十個親兵,都是我在襄城帶了幾年的精銳。人家常說,他們武勇不下背崽。這些人,全交給你帶,打敗賊軍不算什麼。就是他們人數再多十倍,也不算事。我要你把他們全數斬殺,只留下五個人,全部削去雙耳,讓他們回去報信。聽明白沒有?”
小伍的臉漲的血紅一片,盯著張守仁的臉看了半天,見他並不是拿自己說笑取樂,便鄭重點頭,向張守仁道:“是,末將明白。若是跑了一人,或是咱們這邊折了一人,都是末將有罪。”
張守仁微笑道:“不要把話說的太滿,做到或做不到,都是難說。人算還不如天算呢,我打仗到今天,也不敢說我每戰必勝。好了,你去吧。”
他適才激勵,現下又為小伍減壓,這小伍很是聰明,如何能不明白。當下只覺得眼眶又溼又熱,差點兒就要哭出來。他害怕張守仁看出來,急忙別過臉去,向著諸火長吩咐道:“各人上馬,備好武器,隨我前往擊賊!”
張守仁此時出行,相隨的全是楚軍中的精銳。各人一聽主將發話,立刻將自己的兵器全數備妥,翻身上馬,以行軍的佇列排好陣形,待小伍一馬當先,往前賓士,各人便立刻催馬攢行,跟隨他狂奔而去。
“守仁,我不懂打仗的事,不過這孩子帶兵成麼?還有,唐爺李爺和胡光他們都不在,那個背崽兵大多在外面,你的兵能以少打多麼?”
老黑縮在車內,看著張守仁決斷軍事,並不敢插言。直待一百多軍士騎馬離去,他才從車內探出頭來,向張守仁小聲問話。
張守仁知道他擔心,當下溫言笑道:“你不必擔心。背崽軍之強,是相對蒙兀人的。我手下的這隊兵,確實比不上背崽,不過,就是和蒙兀人對拼,也差不到哪兒去。打幾百杆子土匪,不算什麼。”
彷彿在驗證他的話一般,車隊又向前行了大半個時辰,已經迎到了小伍派來報信的騎士。得知大勝的訊息之後,張守仁並不在意,只吩咐人繼續往前,一直到適才激戰的平坡上,方才停止。
一百多楚軍將士,均是騎在馬上,人人臉上的血汙卻掩不住昂然的戰意。在這一支人人手持長柄陌刀,陌刀的前端尖刺上,正滴著鮮紅的血液。
背崽軍都是身強力壯,使用的是沉重的長柄大斧,而張守仁的部下,原本是十人的長矛隊,二十人的橫刀隊,七十餘人的弓弩隊。臨行之前,全數改為騎馬,除了身負弓箭外,人人均領用了五米多長,可以劈砍,亦可以直刺的陌刀。這種自唐朝流傳下來的兵器,因為打造困難,步兵成陣列時,空間和使用陌刀的要求太高,在楚軍中漸漸廢棄不用。張守仁翻閱史料,知道這種唐朝的遠戰兵器,號稱“檣櫓成林,當者粉碎。”,其威力之大,在唐軍的西域之戰中,使得敵人聞風喪膽。雖然到了此時今日,並不適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