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自從帶著胡烈等人,回到穎州之後,他在河灘上伏擊了李擅的私兵,以極少的損失打了一個漂亮的大勝仗。
在此戰之前,他雖然已經身為統兵大將,又帶著眾人在大別山中打下了一個大好的局面,夏初進兵時,也曾經擊敗河南路的守備漢軍。然而無論如何,他不曾與強兵打過大規模的硬仗,他指揮的實力到底如何,胡烈等人卻還是不能盡信。
待以一萬人擊故三萬山東強兵,打的敵人落花流水,甚至李擅的金盔都在打掃戰場時被撿起,掛在城頭示眾。眾將待到得此時,方才真正對他心服口服。
現在的張守仁,只是欠缺一場正面對蒙兀人的大勝罷了。
在面對全軍上下歡呼雀躍,山呼萬歲之時,面對胡烈等人的交口稱讚,張守仁只是騎在馬上,揮鞭笑道:“李擅讓步兵在河灘上,騎兵卻在崎嶇難行,遍佈石子雜草的廢道上衝擊,不過是個蠢材,打敗他一次和打敗他一百次,都不值得誇耀。”
他面露沉思之色,向眾將道:“唯有下一步對伯顏,才是真正的挑戰。打敗了他,短時間內,北方的蒙兀人再也不會南下,他們要留著主力,打阿里不哥。到時候,只有河南河北山東陝西幾路的漢兵來和我們對抗,以後的事,便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了。”
他環顧左右,看著滿面塵土疲憊之色的諸將,看著疲憊中帶著興奮之色計程車兵,看著他們的盔甲上的血汙和兵刃上的寒光,大笑道:“戰吧,打敗伯顏,讓蒙兀人在這穎州城下,知道我漢人男兒的勇武。”
沉重的鐵甲和兵器撞擊在一起,發出鏘鏘的巨響,和著被張守仁鼓動起來的狂野叫聲,眼前的這一支軍隊,終於好似來自遠古的洪荒,好似黃帝、秦、漢、唐以來,那些征服四夷,擊敗無數敵人的無敵雄師的後人。
擊敗李擅,穩定軍心,迅帶修整守城器械,調補糧草,收縮防線,知會唐鄧一帶的守兵小心防備,在蒙兀人動作的同時,張守仁亦在急速準備。
這一場穎州之戰,關係到整個中原的大局,勝則生,敗則死。
待知得蒙兀人在大舉動員,準備強攻之時,張守仁終於鬆了口氣。他最怕的,到不是蒙兀軍來攻,而最怕的,卻正是他們不來攻。
秋收在即,蒙兀人分兵四出,入山、抄掠唐鄧一帶,將穎州的補給全部割斷。然後圍而不攻,耗過整個冬天。
若是這樣,城中糧草就是還有,也必定與大別山脫節,大好局面,立刻宣告破滅,張守仁一年來的努力,也自然是全付諸東流。
可惜,蒙兀人內亂不止,委實是耗不起。不論如何,強攻也只能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大楚平帝元年秋九月,蒙兀人的包圍圈日漸縮小,穎州與大別山、唐鄧洛等諸州的聯絡日漸困難。正在此時,卻傳來欽使前來的訊息。
自從夏初張守仁以勢不可擋之勢,將數十個州縣風捲殘雲般的拿下,朝廷那邊卻是一直沒有動靜。唯有呂奐從襄城出兵,將臨近的十幾個州縣佔據,雖然物資戶籍貫魚鱗圖冊全被張守仁搬運一空,呂奐卻如同立了大功一般,再三向朝廷奏表告捷,得了皇帝嘉獎。倒是張守仁,一點訊息也無。
如此的薄待,早就令張守仁麾下將士心寒。
張守仁本人並不在意,朝廷對他的注意越小,越是方便他行事。只是麾下將士此時還視朝廷為正朔,在此時還不能完全將這腐朽的小朝廷完全拋卻。南京方面如此行事,卻也令他頭疼。
待到此時,朝廷終於派來欽使,不論如何,就是沒有實質性的好處,也是給旗下將士一個交待。
名份大義,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還是有著莫大效用。
張守仁念及如此,不得不派出精兵,將盤距在穎州附近和通往唐鄧方向的道路打通。數十場惡戰下來,死傷過千之後,方才完全將道路打通。
張守仁心疼之餘,也在痛罵那欽使,早不來遲不來,眼看戰雲密佈,大戰將起,方才過來。
九月十日,整個穎州軍民期盼很久的欽使隊伍,終於來到。
數千人的隊伍迤邐數里,代表皇帝的旗角華美豔麗,各式的輅車、披著綿繡的良駒、衣甲閃亮的禁軍儀衛,一切的一切,都鄣顯著皇家威嚴,大楚朝廷是漢人的正朔。
“臣,唐、鄧、洛並河南路宣慰使張守仁,率中原軍民,敬問皇帝陛下安好。”
適才欽使張開聖旨,宣讀皇帝的德音。張守仁跪在眾將之首,旁邊是數十萬人竊竊私語彙成的聲浪,完全沒有聽清。
況且,那樣胼四驪六